夏日灼熱的陽光燒烤着大地與海洋,蔚藍色的晴空下,片片風帆好似白雲點綴着同樣宛若藍寶石的碧波之間。這一日,三艘碩大的海船駛入了東萊的龍口港。但與平時不同的是,從這三艘船上走下的並非扛着貨物的水手苦力,而是一群衣着光鮮的富貴之人。但見為首的中年男子身着名貴的絲質錦袍,頭戴沖天冠,腰佩七星箭。其神情雖顯得十分疲倦,可眉宇間卻透着一股子目中無人的傲氣。
許是這位相貌堂堂的中年貴人有着不同常人的氣質,當他信步走下跳板之時,早已在碼頭等候多時的管統當即便帶着一干侍衛上前恭迎道東萊郡承管統見過公路公。」
沒,眼前這個中年貴人正是自廣陵渡海而來的袁術。此刻眼見管統帶人相迎,袁術頗為倨傲地問道可是蔡安貞派汝來接孤?」
管統趕緊作答道,「回公路公,統是奉了譚之命特在此等候。前往平原車馬已在前方準備就緒,煩請公路公隨統來。」
袁術耳聽來者是袁譚的使節,不由神色一緩,感嘆道,「還是吾侄譚兒孝順啊。」
言罷自付行事低調的袁術也不同管統多說廢話,只是示意對方在前帶路。而正當袁術以及身旁的眾親信跟着管統朝馬車走去之時,忽然一小廝匆忙跑來向袁術稟報道,「主公,主母身體不適,怕是不能再經舟車勞頓也。」
小廝此話一出,跟在袁術身後的眾文武就更加難掩疲倦之色了。畢竟在海上漂泊了三個多月後,就算是鐵打的人也難免會有不適與勞累。而早已被暈船鬧得全身酸軟的袁渙更是忙不迭地向袁術小聲提議道,「主公,要不先在黃縣歇息幾日再啟程?」
哪知袁渙此話剛一出口,負責接洽的管統便急切地勸阻道,「諸君還是儘早啟程,以免夜長夢多。」
袁術這會兒其實也很勞累,但鑑於的身份,以及自身的安全,他十分同意管統夜長夢多的說法。因此在意識到馮可能拖延的行程之後,袁術微微蹙了下眉頭抱怨道,「這老貨就是事多」
袁術在抱怨妻子的同時,其實也否決部下們的請求。於是包括袁渙在內的一干文武紛紛閉上了嘴進而打消了歇息的念頭。對此,袁耀身為人子自然是不能當眾責怪父親的刻薄寡恩。但他也不能就此丟下因經歷海上長途旅行而體弱的老母,於是袁耀當即跨前一步向袁術提議道,「父上,要不耀留下陪阿母在東萊住上些時日,待到阿母身子復原後,再北上與父上會合?」
袁術本就急着北上干「大事業」,且與馮的關係一直都冷淡之極。此刻眼見向來軟弱的願意留下照顧那麻煩的髮妻,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罷了,就如汝所言行事。」
「喏。還請父上一路。」袁耀得了父親的首肯之後,當即恭敬地躬身作了一揖之,便轉身隨那小廝快步向母親所在的海船走去。
然而令袁耀頗感意外的是,當他走進船艙時,母親並沒有像小廝稟報的那樣病懨懨。相反馮正饒有興致地同段融說着話兒。待見折照顧,馮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袁耀見狀立馬不解地上前問道,「阿母哪裏不舒服?」
「阿母沒事,只是想在黃縣多住幾日。如今有耀兒相陪,那阿母更可就更安心也。」馮一面將拉到身邊,一面衝着身旁的段融頷首道,「老身與犬子在黃縣的安頓事宜就勞煩段從事了。」
段融欣然躬身道,「龍口乃是自由港,與大可安心在此居住。」
袁耀從母親與段融的談話中,已然聽出母親竟是故意要留在東萊,不禁駭然道,「阿母要常住東萊?」
馮不以為然道,「有何不可?此地比壽春繁華十倍,且氣候宜人,正適合老身休養。」
「那父上……」
「汝父要去哪兒,干已與老身無關。耀兒若是捨不得富貴,盡可隨汝父北上。但日後也別再叫老身阿母」未等袁耀將下面的話將出口,馮便斷然地說出了的想法。事實上早在坐船北上的途中,馮就已暗自下定決心,一上岸就與那不靠譜的分道揚鑣。因此她在向段融諮詢了黃縣的情況之後,便讓小廝向袁術帶去了剛才那一番藉口。而袁術也正如馮料想的那樣,連過問都不過問一聲,就自顧自地北上追求新富貴去了。好在還算有良心,肯留下來照顧。感動間馮又怎肯放北上冒險?
袁耀見母親說到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