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病得昏昏迷迷,嘴巴里卻念着涼小姐,二爺知道她想見你,吩咐小的來邀請你過去。」管家客氣地說。
「小姐,不如等少主回來再說。」殘月有點不放心地說。
「等你家少主回來,都天黑了。」涼梓皺着眉頭,心裏有點不舒服,她病得很嚴重嗎?
「小白兔,我陪你去。」她的心思全部寫在臉上,圓月知道她想去,便說。
殘月眼神有點淡地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說:「誰知道那老狐狸心裏打的什麼算盤,小姐要是有什麼閃失,少主會埋了你。」聲音雖淡然,但是警告意味卻很重。
圓月唇角一勾,一手搭在她的腰上,手掌往下,唇邊噙着一抹曖昧的笑:「殘月,你在擔心我的死活哦,真讓人感動。」人間有真情啊。
殘月攥住拳頭,忍耐着:「你的手再不離開我的身體,你就真的會死得很有節奏。」
「嘖嘖,能夠死在你的石榴裙下,做鬼也風……啊……」
圓月突然一聲慘叫,龐大的身軀,突然連根拔起,打橫飛了出去。
涼梓瞠目瞪着被殘月一掌拍飛的男人,滿臉崇拜:「殘月姐,你這一招真厲害,有空教我。」
殘月優雅地撫弄了一下有點褶皺的衣服,臉無表情,淡淡地說:「小姐,你真的要去?」
涼梓的臉色黯然了一下,說:「她病了,她念着我。」
殘月明白,她是非去不可。
在圓月的護送下,涼梓跟着管家來到了涼家。
她才剛踏入房間,就聞到了一抹淡淡的藥味,顯然,涼夫人是在喝中藥。
涼秋琛坐在床邊照料着,他應該一夜未睡吧,神情有點憔悴,頹廢,下巴的鬍渣子冒出來,還來不及打理。
不可否認,他對唐梓韻真的很好,簡直把她捧在手心裏寵着。
她想不明白,這樣一個疼愛自己妻子的男人,他怎麼能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來。
隱約間,她聽到唐梓韻在昏昏迷迷中喊着樂兒,那是她離開涼家以前的名字。
「你來了。」涼秋琛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似的,臉上佈滿了疲憊的滄桑。
涼梓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心裏那複雜的感情壓下去,但是攥住的手指卻還是忍不住顫抖了。
在十二年前,她以為自己的母親死了,老爸騙了她,他一定知道她還沒死,只是為什麼,他要走,只是帶着她走,而留下以為他們兩父女都死了的唐梓韻,很多的疑問,她真的很想抓住涼秋意問個清楚,只是他現在人在何方?
原來她有老爸也有老媽,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孩子。
「她……怎麼樣了?」涼梓站在床邊,看着床鋪上,那面如枯槁的蒼白女人,心隱隱地抽痛了一下,才兩天沒見而已,她就病得仿佛隨時都要離開這個世界似的。
「思女成疾。」涼秋琛的眼眶有點紅,他握着唐梓韻的手,那手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
她是知道的,唐梓韻很想念她,她在涼家的時候,她總是把她當成是她的女兒,儘管她不知道,她就是她的女兒。
她嫁給了二叔,她背叛了他們兩父女,她應該恨她才對,但是這一刻,看着她病得奄奄一息,她的心就像堵了一塊大石,幾乎喘不過氣來。
涼梓伸手到包包里,握住了那張她帶走的相片,微微咬牙,終於把它拿出來,遞給他,咬着下唇說:「給。」
涼秋琛有些訝異地望了她一眼,接過那相片,把它放在唐梓韻的手裏,在她耳邊輕輕說:「韻兒,找到相片了。」
「相片……」正在昏睡的唐梓韻,虛弱的身子抖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那渙散的眼神,還沒來得及聚焦,便焦急地追問,「找到……相片了嗎?」
「找到了,你看,完好無缺呢。」涼秋琛握住她的手,把相片送到她的眼前。
「真的找到了……幸好,沒有丟……」唐梓韻看着手裏那張早已經深深刻在心裏的相片,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那笑容很美,眸子泛起了喜極而泣的淚光,仿佛那是她失而復得的心肝寶貝兒。
涼梓看着她,心堵得想哭。
唐梓韻裹住手裏的相片,似乎心安了,眼睛也有了點兒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