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立,奧立!你終於醒過來啦!」睡眼惺忪的偽龍梭倫從魔寵袋中探出頭來,一眼瞧見那個滿臉迷茫神色的奧利弗?克倫威爾,「可是擔心死我了呢!要知道馬扎然修士把你弄過來時,我還以為你已經完蛋了呢!簡直不會再有比這更嚇人的了,天哪,當時你渾身上下都是血。還有,最可怕的是你的左手幾乎已經被夾斷了傷口深得見了骨頭,噢,我的天!現在奧立,你感覺好點了沒?左手可以動了麼?馬扎然修士說他的藥是白試百靈,可是,嗯,你知道,我可是信不過那個老傢伙!怎麼樣,說真的還疼不疼?」
「嗯……」法師對偽龍的關心置若罔聞,比起肉體的創痛來,精神上的傷害對他更甚——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誤入歧途的好友,失散不見的愛徒,還有對同僚已然無法兌現了的承諾……在強手面前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擊,有生以來第一次年輕的旅法師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能力。
「還好,真的我還好。……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梭倫我們現在又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那個馬扎然修士又是何許人也?還有,」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問及那個他最不想知道的問題,「梭倫……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獲救的?你知道當我們第一次碰上那隻恐納魔時,我就已經失去了和你的『情感連接』,我一直以為你已經被它……幹掉了,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我的朋友,你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裏,這究竟是夢境,還是……」
「啊,你剛才說什麼?」梭倫裝出一臉憨態,「那個……呃,說起夢境,我剛才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蠻有趣的夢耶!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太古金龍趴在我自己都數不清的金幣財寶上跟一群黃銅龍聊天來着,呵呵,克倫,這三天你又夢見過啥,夢見我了沒?」
「別打岔,梭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被法師嚴峻的目光所迫,小偽龍乾脆將整個身子縮進魔寵袋裏。「這是……因為……魔法啦!你知道厲害的魔法師是無所不能的!馬扎然修士就是個蠻厲害的魔法師,所以,他無所不能!」
「能讓已經消失的東西完好如初,讓已死的人重又復活?不,這不可能!魔法在擁有強大的力量的同時,也被無數多種規則所束縛!法師無權論及生死,更不能憑空創造已經消失的東西!這是規則!」
「可是,可是這明明是我親眼所見!」偽龍急於爭辯,「我分明看見,他把你的靈魂牽引回……不,」偽龍梭倫忽然想起它同那人的約定急忙改口道,「沒,沒有!梭倫沒看見,梭倫只是瞎猜!」
「說老實話,偽龍!你知道你沒法能瞞過我,快說!那個馬扎然修士到底是什麼人,他為什麼要就你和我,他又對我們做了什麼?」
「他?嘿,馬扎然修士你來告訴他吧!」偽龍雙眼一閃,趁着法師走神的機會一頭鑽進魔寵袋中藏了起來。
「該死,給我出來,偽龍!不然我……」
正在這時,不知哪裏傳出一陣鍋盆交響,不一會工夫一個謝了頂的灰矮人興沖沖地跑了進來。他一路跌跌撞撞險些撞倒那些用木框草草釘制的簡易家具,踢翻用來接雨水的破爛盆罐,在邁過了堆滿一地的書籍捲軸以後,累得氣喘吁吁的老矮人總算來到奧利弗?克倫威爾床前。他在忙不迭地用髒兮兮的圍裙擦擦雙手之後,煞有介事地翻翻旅法師的眼瞼,摸了摸鼻息,又測測脈搏。繼而回頭怒氣沖沖地向偽龍咆哮道:「我說,他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臭龍!」那矮人說着竟抄起魔寵袋將偽龍梭倫給抖落出來。
「嘿,我怎麼知道,我剛剛睡着啦!一覺醒來他就已經是醒着的了!你為什麼不去直接問問他?」
「我在問你!不是要你好好看着他麼,為什麼睡覺?混帳東西!」
「這又不是我的錯!你又不是不知道,龍族都是嗜睡種嘛!而且本來照顧病人也是你的活計,關我什麼事,我也是客人耶!」
「胡扯!」老矮人氣得直跳,「你根本就不是龍!你是偽龍!別搞差了!而且,你還是只魔法獸,魔法獸什麼時候也會打瞌睡了?」他說着往地上狠狠地啐了口唾沫,一邊急急忙忙地從懷中掏出一瓶不知是什麼成份的藥水邊嘟嘟呶呶地念了幾句奇怪的咒文,他也不待旅法師明白過來便一把捏住他的鼻子不問青紅皂白一股腦地將那陰溝水樣的東西灌進克倫威爾
第十五節馬扎然隱士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