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獸爭鳴
&你就不知道了吧?」年長的女人兩腿交疊,給新來的科普八卦,「樊總最討厭別人提起章副總。」
風言風語像長了翅膀似的,在新一屆員工里瘋傳。很快地,所有人都知道曾經的「章副總」是多優秀的一個人。章擎,樊家的繼子,曾經是最有希望繼承樊氏的人。章擎在五年前因為一場車禍喪生,取而代之的是放棄學業回來繼承家業的樊家幼子樊冬。
這位空降兵的到來讓不少人都懷疑章擎出事和他有關。
這種家族裏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可從來不少。
更何況樊冬和章擎向來不和,不少媒體都曾經拍到他們在各種場合起爭執的畫面。在公開場合都那樣了,私底下還能好到哪裏去?
他們「兄弟」倆,是敵非友。
&總!」
樊冬踏入樊氏的剎那,所有交談都變成了同一句問候。樊冬和氣地朝他們笑笑,漂亮的眼睛卻並沒有多少笑意,對上他視線的人都感覺背脊一寒,連忙坐回位置上忙碌起來。
不忙也要假裝很忙。
樊冬才二十五歲,本不是能服眾的年紀,但他手腕了得,接手樊氏之後把幾個對頭企業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就把它們並為樊氏的一部分。而樊氏內部更是經歷了一場大清洗,有幸「生存」下來的人提起那兩年的腥風血雨都心有餘悸,話里話外對「樊總」除了敬畏還是敬畏。
樊冬像是沒察覺眾人的驚慌一樣,信步走入自己的辦公室。樊氏最大的對頭昨天剛剛宣告破產,為了等這一天,他足足花了五年,連為了自己最愛的醫學他都沒有付出過這種專注。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樊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拉開最上面的抽屜,把裏面倒扣的合照放回桌上。照片上是兩個少年,一個比較高大,神情冷峻;另一個,是他自己。兩個人拍照時顯然都不太配合,是被硬推到一起的,目光各偏向一邊,仿佛連多看對方一眼都覺得厭煩。
樊冬的視線在那冷峻少年臉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起來,嘆着氣說:「即使把他們全都送去槍斃了你也不會回來,真沒意思。」
真沒意思。
樊冬給樊父打了個電話,讓樊父結束休假回來重新接掌樊氏。雖然對於樊氏的運作他早已遊刃有餘,但他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人不能總為過去而活着,替章擎報了仇,他也該回到自己熱愛的事業上去了。
即使有人會永遠從自己生命里缺席,活着的人還是要好好地活下去,不是嗎?
更何況他們關係一向不怎麼好。
從小到大,樊冬和章擎就處不來。第一次見面,樊冬連正眼都沒看章擎一下,在那之後他們之間有非常漫長的「冷凍期」,誰都不理會誰。後來在繼母的調和之下,他們才不甘不願地「握手言和」。即使是那樣,樊冬對於這個憑空出現在自己家的繼兄依然很不滿意。
當然,章擎對樊冬這個嬌生慣養的「弟弟」也極為不喜。
兄弟倆一見面就是互掐。
一掐就是十幾年。
樊冬掛斷電話,把桌上的合照倒扣起來。
死了還這麼讓人堵心,不愧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
交接工作做得很順利。
繼母看起來已經從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見了樊冬,她關心地問了許多話。樊冬對這位善良又溫柔的女人冷不下臉,笑着一一答了。
無事一身輕。
樊冬沒打算休息,他要開始屬於自己的新生活了。
樊冬給自己老師打了個電話,正式敲定好回歸日期,馬上叫人去給自己訂當天的機票。
樊冬轉眸望向窗外。
外面春暖花開,陽光明媚,天氣可真好。以前每到這個時候章擎總會拉他去攀岩,那種野蠻、粗俗、毫無意義的運動,有什麼意思……
真想不明白。
樊父敲了敲門,緩步走進來。
他們父子從來都不喜歡多餘的交流。樊父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你這幾年做的事都是為了給章擎報仇。現在仇報完了,你打算做什麼?」
樊冬說:「我的人生規劃在十五歲那年就定下了,以後大概也沒有更改的可能。雖然中間偏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