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豹房的御書房中,朱厚照將右手捏成拳頭慢慢敲打着桌面,雙目盯着桌上的摺子半天沒有移開。
站在朱厚照身旁的劉瑾也一直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已經入定了一般。
「消息準備嗎?真的在護龍侯府?」朱厚照終於開口問道。
劉瑾微微躬身,回道:「回稟皇上,消息千真萬確。奴婢已經讓東廠的人在護龍侯府外監視了好幾天,然後又對比了以往韃靼東廠番子送來的畫像,確認是蒙古四王子以及六公主。」
「江夏怎麼會跟他們混在一起呢?朕想不通。」朱厚照微微皺眉,搖了搖頭。
劉瑾道:「這事兒奴婢也不敢胡亂猜測,只是當初揚州鹽業的官員們都曾經說過江夏和蒙古人有勾結。然後這次江夏陪皇上您一起去蒙古,皇上有大軍保護也廢了多番周折才順利離開蒙古。而江夏卻只憑藉二十多人就安全無恙的回到了大明,這其中的確是有蹊蹺之處。」
這劉瑾,嘴裏說着不敢胡亂猜測,實際上該猜的已經一樣不落全都猜了。
朱厚照聽完劉瑾的話以後搖了搖頭,他道:「朕不相信江夏是蒙古派來的奸細,這不可能。」
對於朱厚照這樣的態度劉瑾早就已經料到了,劉瑾也沒再繼續潑江夏的髒水,轉而說道:「可是皇上,那蒙古四王子和六公主真的在護龍侯府之中,您看奴婢是不是派東廠的人把他們抓回來?這蒙古四王子的身份可不一般,若不出意外他就是韃靼汗位的繼承人。」
「汗位繼承人?那豈不就是太子?」朱厚照微微動容,思慮一下後說道:「派人去吧,如果真的是那兩個人,儘量留活口帶回來。」
「是。」劉瑾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又問道:「皇上,容奴婢多嘴問一句。如果奴婢派人去捉拿蒙古四王子和六公主,護龍侯阻攔怎麼辦?奴婢能不能對護龍侯出手?」
朱厚照看了劉瑾一眼,一臉不悅地說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東廠做事還得朕手把手的來教了?」
劉瑾聽後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心中狂喜不已。他趕緊跪在地上行禮道:「奴婢知罪,奴婢明白了」
朱厚照看了劉瑾一眼後擺擺手道:「好了,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劉瑾對着朱厚照磕了個頭,然後退下。
退出了朱厚照的御書房以後,劉瑾反手為朱厚照把書房的門關上。轉過身以後,劉瑾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知為何,他那抹笑意總是給人一種冰寒的感覺,讓人看了會不由自主地心裏發瘮。
「江夏,這次咱家看你還怎麼躲。以為離開京師咱家就拿你沒辦法了嗎?太后的仇也是時候該報了!」
劉瑾回到東廠以後原本是準備第一時間安排人揚州捉阿爾泰博特和烏圖雅的,但是剛剛走到大廳,一個東廠的檔頭就跑過來對劉瑾說道:「公公,二哥和三爺在後院等您有一會兒了。」
劉瑾聽後點了點頭,然後立刻吩咐道:「記住,現在咱家什麼人都不見,不要讓任何人到後院。」
「是,屬下明白。」檔頭點了點頭應下。
劉瑾立刻往後院走去。
自從江夏離開以後,朱厚照就特地下了命令給劉瑾,讓東廠小心注意張家的人。
很顯然,江夏在離開以後跟朱厚照說了些什麼,只不過現在朱厚照手裏沒證據,不方便妄動張家這個大明第一家族而已。
不過為了安全,張鶴齡和張延齡接到這個消息以後就離開了京師,近來一直沒有到京師來。
現在突然來了,不用細猜劉瑾也明白,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到了後院,劉瑾見張鶴齡和張延齡兩人竟然就坐在後院大廳那裏在品茶,忍不住說道:「二爺、三爺還真是膽識過人,明知道京師乃是十分之地竟然還如此明目張胆。」
張延齡看向劉瑾微微皺了下眉頭,張鶴齡則站起身來,笑着對劉瑾抱拳道:「劉公公說笑了,我們兩個也就是在東廠會放鬆一點,若是在一般地方我們又豈敢如此。」
張鶴齡言行客氣,劉瑾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要知道劉瑾的身份敏感,若是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