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男子被衙門的官差抓住以後似乎一點兒沒有畏懼,反而硬着脖子說道:「我等讀書人,學的孔孟之道,聖人言行。所謂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仗義執言,又有何不對?」
有衙差去看過「詩牆」上那青衣男子所寫的詩句以後,立刻回來對着那群衙差里的捕頭耳語了幾句。
那捕頭聽後冷笑一聲,說道:「好大的膽子,當朝宰執也是你個酸儒秀才敢妄自評議的?來人吶,拉回去重大三十大板!」
「大膽!」青衣男子怒吼一聲,「我王學辛身具秀才功名,即便是犯了法,縣官不能對我用刑。更別說現在還沒有開堂過審,你一個小小捕頭,憑什麼打我板子?」
「喲呵,這秀才還挺狂妄,憑什麼打他板子,就憑他嘴臭。」
張猛倒是樂於看見那王學辛被捕頭懲治,所以在一旁幸災樂禍。江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再胡說。
坐在張猛身邊的海大有低聲嘲諷道:「沒見識就別亂說話。這有秀才功名在身的人,哪怕遇到縣尊都可以不下跪。犯了事,縣官也的確是不能對他用刑,只能由教官打手板。若真要用刑,得先革除了他的秀才功名。
而革除秀才功名也不是縣官說革除就能革除的,得往上呈報,由一省之提學才可免除去功名。」
「這他娘也太不公平了吧,一個酸儒秀才,還打不得罵不得了?他奶奶的,難怪他敢到處胡咧咧。」張猛不滿地說道。
「咱們大明自太祖起,講求的就是『士農工商』等級森嚴。這讀書人可都是老爺,怎麼可能隨便就能打得……」
海大有這話剛剛說完,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那王學辛竟然被捕頭煽了一耳光。
捕頭嘴裏罵道:「你若犯了別的什麼事,那老子可能還不真不敢打你。但你連宰執大人都敢罵,那老子打的就是你。
老子今天就告訴你,江宰執就是咱們大明的天,就是咱們大明的王法!」
說完,那捕頭一腳就把王學辛踢翻在地,然後對着王學辛就是一頓猛踢。
江夏眉頭緊鎖起來,對着海大有使了一個眼色,說道:「去救人。」
海大有也明白江夏的用意,二話沒說就跳了過去。
捕頭正巧一腳踩向王學辛的臉,海大有伸腳把那捕頭的腳攔住,然後看着那捕頭說道:「大人,這可是位秀才老爺,您這樣做過了點兒吧。」
「滾開,大爺辦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爺現在是在替宰執大人辦事,在這大明,宰執大人的事就是最大的事!」
「砰!」海大有一腳把那捕頭踢的倒飛出去,身體甚至撞出了客棧大門,落在了大街上。
海大有沉聲喝道:「咱們大明的宰執大人本身也是士子出身,他宅心仁厚,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他府上的人,從未出過任何仗勢欺人的事兒。你在此故意敗壞宰執大人的名聲,是何道理?」
「哈哈……一個沽名釣譽之輩,竟然也能被說成是宅心仁厚。這世道還真是可笑,可笑啊……」王學辛大聲笑道。
「誒,這個酸儒秀才真是可惡,早知道就不應該救他了。」張猛忍不住低聲罵道。
被海大有踢飛出去的捕頭很快被身旁的捕快扶了起來,口中叫罵着走進客棧。
海大有走過去一把握着那捕頭的手,以一個外人看不見的角度把江夏的令牌給那捕頭看了一眼。那捕頭一看,上面明晃晃地寫着:「欽定顧命,江夏」。
捕頭嚇得臉都白了,雙腿一軟險些沒有就因為這個跪在地上。
海大有雙手抓着捕頭的肩膀,說道:「大人,對不住了,在下一時沒有忍住,所以傷着大人。稍後在下一定主動去衙門找大人請罪,還望大人原諒一二則個。」
捕頭嚇得上下牙關都在微微打顫,最後一揮手道:「走!」
捕頭帶着一眾衙差離開了。
海大有走到王學辛身旁扶起王學辛,問道:「公子沒事吧。」
王學辛搖了搖頭,對着海大有抱拳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仗義相救,此恩在下必當銘記,他日若有機會必當結草銜環,厚報此恩。」
「報恩就不必了。」江夏起身走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