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渾厚悠遠的鐘聲從龍首峰論劍台的方向傳來,預示這場葬劍谷的試煉正式結束。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下,顧子言將星河傘重新收攏背回後背,它又變回了普通傘的模樣。
&次青雲榜上榜的五十名弟子,請即刻前往太清殿。」與鐘聲同樣渾厚的高喊,從人群盡頭的高台遠遠響起,卻清晰的傳達到每個人的耳中。
五十隻日鸞早已得了指令,轉眼間便從四面八方的山間飛來。
&了!」顧子言眼角含笑,足下一點躍至半空,手中劍刃在虛空中借力一轉,無比輕盈地跳上了一隻還未落地的鸞鳥。他動作行雲流水,飄逸異常,惹得不少人駐足觀望。
以顧子言最先駕馭的這隻鸞鳥為首,陸陸續續五十隻鸞鳥都飛上雲間,朝着龍首峰浩浩蕩蕩而去。一時間鸞鳥清鳴,展翅而飛,在將落的夕陽之下繪出一副極具意境的畫面來。
鸞鳥在太清殿前紛紛落下,顧子言一進殿中,最先看到的不是在高階之上的掌門玄虛真人,而是坐在台下左首的墨斂。他依舊是一襲白衣,坐在那裏雙目微闔,冷冷清清仿若一場落雪。不過當顧子言走到面前的時候,墨斂濃墨般的睫毛輕輕動,睜開了那雙陰影藏着冰藍色的眼眸。
這樣的畫面顧子言在七年裏看過無數次,但是依然每每都被那一瞬間的美麗震撼。
墨斂的眼睛非常漂亮,顧子言幾乎無法找出一個準確的詞語來形容,他甚至覺得這一雙眼睛不應該屬於人類。只一眼,便能透過它看見萬千星海,層層深邃而璀璨的樣子,讓人不得不深陷其中。
&父,你真的來了啊?」顧子言用藏在衣袖裏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方才收起自己臉上愣住的表情,眉梢帶笑地問道。
他的眉梢和眼角一樣,都是天生的微微上翹,現在整個樣子比起小時候都長開了,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雖然白髮清冷,道袍禁慾,然而和這眼角眉梢,額間硃砂搭在一起,卻正好相反的變成了一種冰冷的艷麗感。
這兩個詞說起來很矛盾,但卻是最直觀的感受。
墨斂看着他,低聲道:「不想為師來?」
&麼可能,我這不是怕今天人多,師父不喜歡嘛。」顧子言趕緊搖了搖頭,,「而且我那天晚上就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
&嗎?可為師記得,你三天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開玩笑的。」顧子言哂笑一聲,他入墨斂師門已經七年,熟悉了之後看着墨斂的樣子,總是時不時會找機會調侃他一番。畢竟身份早就挑明,他也不想每天都過得那麼嚴肅,況且他向來這樣,面對不熟的人和熟悉的人,完全是兩副樣子。所以三天前,葬劍谷開谷的那個晚上,他確實是一時興起說過『要是師父不來我得不了第一怎麼辦師祖肯定會嘲笑我說大話』『你看別峰新弟子都有師兄師姐幫他們鼓勁兒師父你也要來我才能安心啊』之類的話……
顧子言覺得,當時他一定是被千寒峰上的雪凍傻了,才會在墨斂面前干出這種事情來。
&寒峰只有你一個弟子,我也確實是該來。」毫無防備的,墨斂伸手撥了一下顧子言臉頰一側散落的白髮,」況且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徒弟,不來看看怎麼行呢。「
猝不及防的,顧子言被這看似平淡的誇讚給誇了一臉,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或許是由於這個原因,他被墨斂指尖不小心擦過的臉頰,忽然泛上了一層桃花般的明艷色彩。
幸虧今天確實是拿了第一,要不然可真是要羞人了,顧子言心裏暗暗想。
&言……子言!」
&顧子言干滿回頭看去,才發現是白朮在叫他。
&回來,掌門要說話了。」白朮站在最靠近左側的地方,壓低聲音提醒他,「你再不過來,大家就都要看你了。」
顧子言還沒回話,就感覺自己腦袋被微涼的手掌輕輕撫過,然後聽到墨斂開口:「去吧,一會兒結束了,我帶你去見師祖。」
&顧子言嘴角一揚,這才轉身回到了弟子的隊列之中。
剛剛站好,就聽到了身邊白朮的」嘖嘖>
&這什麼毛病?有病吃藥,別放棄治療行嗎。「瞥了一眼白朮,顧子言總覺得被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看着,背後有些毛毛的。
35.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