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笙他們一早起床在酒店吃了早點,然後打車去天-安門。長安-街不讓停車,出租車就停在南長街的路口,幾人下來步行。
從昨天就開始積累的厚厚的鉛雲,今早終於降下了小雪。
陸笙下車時,地面已經鋪了薄薄一層雪,像銀色的輕紗覆蓋在大地上。她張手接了一下,雪花細小晶瑩,無聲地落在掌心,剛一觸到皮膚便融化,甚至讓人感覺不到涼意。
丁小小握了一下陸笙的手,頓時驚嘆,「哇,笙笙你的手好暖和!」
陸笙笑得有點靦腆,「那給你暖手好啦。」
&哦好哦!」
運動員的身體素質都很好,很少有體虛畏寒的。陸笙感覺自己練了幾年網球,現在越來越不怕冷了。
徐知遙見狀,伸出爪子道,「師妹我也冷,你幫我暖。」
陸笙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點頭,只是她「好」字還沒說出口,南風卻搶先一步握住徐知遙的手。他輕飄飄地掃一眼徐知遙:「師父幫你暖。」
「……」徐知遙打了個寒戰,默默地抽回手,「謝謝,不用。」特麼的和一個男人手牽手的那種冷,比在冰天雪地裸-奔還要可怕一百倍……
南風負手而立,睨着徐知遙。此時此刻,他總有一種自家小白菜正在被豬覬覦的錯覺。
幾人迎着小雪,一路順着寬闊的長安-街走向天-安門廣場,遠處就是紫禁城紅色的宮牆,映着落葉喬木黑色的枝幹,在清晨的路燈下,顯得靜謐而深沉。路邊幾乎隔幾步就能看到執勤的士兵,穿着綠色的軍裝,腰上配着真槍實彈。陸笙看到那些軍人,忍不住肅然起敬,想到丁小小說的,周圍還不知道有多少便衣警察,她頓時覺得這個地方真是神秘又偉大。
天-安門廣場人很多,許多人都是跟團旅遊專程來看升國旗的。而今天的人又比平時還要多一些,因為今天是21號。天安-門升國旗的習慣是這樣的,平時升旗的國歌都是用音響播放,只有每月的1號、11號、21號這三天,是由軍樂團現場演奏。所以這三天裏看升國旗的人比平時多。
他們擠在黑壓壓的人群里,等了有十多分鐘,終於等到了儀式的開始。莊嚴的國歌奏起,陸笙的視線隨着國旗向上移動。雪下得愈發歡實,像漫天飛舞的蒲公英。鮮艷的紅旗迎着風雪,緩緩上升。國歌奏到高-潮處,那一刻她的心潮也跟着浮動起來,不知道為什麼。
升旗儀式結束後,丁小小搓着手,問道,「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南風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身旁的陸笙,答道,「今天不用訓練了,去參觀故宮。」
&的?」陸笙和徐知遙都很高興,繼而陸笙卻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可是今天下午還要抽籤呢!」
徐知遙生怕這句話影響南風的決定,連忙說,「抽籤不着急,不去也沒關係,你還擔心打不進十六強嗎?」
如果他們不去抽籤,結果也不過是拿最後一支剩簽,或者主辦方幫忙抽了,不管怎麼說並不影響大局。
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他們在附近玩了一會兒,就去對面的故宮排隊等買票了。
早上八點半,雪越下越大了,一早細小的雪花變成現在鵝絨般大小,扯絮一般飄飄揚揚着。端門外有賣油紙傘的小販,傘的質量很粗糙,但勝在應景:水墨花樣,古典中國風。南風買了兩把。他和陸笙打一把紅梅映雪的,徐知遙和丁小小的那把,素白如水的傘面上畫着兩隻嬉戲的金魚。
打這樣一把傘,徐知遙總感覺自己在頂着一個魚缸移動。
四人撐着油紙傘走進這座有着幾百年歷史的皇家宮殿。風雪中的故宮靜默而安詳,仿佛沉睡中的巨獸。白雪紅牆琉璃瓦,美得令人窒息,恍如置身畫卷之中。
非建築專業的人看故宮,也就是看個新鮮,聽聽歷史和八卦。看多了,又不覺得那麼新鮮了。而且現在的宮殿不開放參觀,只能在外面看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最多能感慨一句:這裏好大,這裏好美。
看了會兒宮殿,他們去了珍寶館。陸笙還好,見到金子啊翡翠啊什麼的不為所動,丁小小卻像是得了失心瘋,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發財啦發財啦發財啦!」
徐知遙有點嫌棄她,「大姐,你把口水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