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晨,公孫醒來,就感覺一絲絲的寒意,伸手摸了一把被窩,嘆了口氣。
每日早晨他這樣一摟,通常都能摟住胖乎乎的小四子,特別是天冷的日子,小傢伙都會往他懷裏鑽。
推開被子坐起來,公孫望着被風吹得直「哆嗦」的紙窗發着呆……
陸天寒獨自回了冰原島,可是急死了白玉堂。
偏偏么么還被借走了,五爺只能騎馬趕回冰原島去。
這麼大的事,當然不能讓白玉堂一個人回去解決,展昭陪着去了,趙普讓鄒良帶了精兵跟去幫忙。另外,霖夜火也跟去了,天尊也適時地失蹤了,估計也是趕去冰原島了,老爺子不用騎馬,只要不迷路,應該會比白玉他們更早到冰原島。
夭長天跟展昭見了白木天之後就已經不見了,眾人盼着他能最先到達,起碼給陸天寒搭把手,別讓老爺子獨自對敵。
公孫在床上嘆了口氣,公孫某算個知情人,但老爺子身體太弱,坐龍還成,快馬加鞭顛簸趕路,沒準還沒到冰原島就被折騰死了。
最後,公孫某千叮萬囑,讓展昭白玉堂一定將小四子帶上。
公孫在床上再一次嘆氣,抱起胖乎乎的瓷枕頭髮呆——糰子離開的第三天,想兒子!
正坐在床上發呆,外邊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公孫皺眉——他之前在軍營睡不好,趙普這兩天就跟他待在帥府……怎麼帥府也會那麼吵?
伸手打開窗戶,公孫就是一愣——難怪那麼冷了,原來下雪了!
……
翻箱倒櫃找出來一件披風披上,公孫出了門,雖然凍得一哆嗦,但他還是踩着雪地,走去前院趙普辦公的書房。
書房門口,站了好些將士,公孫掃了一眼,發現十大副將基本都到起了,這一看就是出了事了。
走到院門口往裏看了一眼,趙普在書房裏站着正看着什麼,歐陽和賀一航不知道在沙盤上擺&弄什麼,董仟翼正跟趙普說話。
公孫站在門口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了……該不會出了什麼重要軍情。
正想着,就聽身後有人問他,「軍師,怎麼不進去?」
公孫微微一愣,身旁,賀一航就走了上來。
公孫搔搔頭——差點兒忘了,趙普封了他個軍師,但公孫連自己是開封府主簿那點兒自覺都沒有,老覺得就是個郎中而已。
賀一航無奈笑了笑,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叫人無奈,有些人美而不自知,公孫這樣的,就是慧而不自知了……分明就是個古今奇才,偏偏覺得自己只是個開藥的郎中,說出去,就跟白玉堂說自己相貌平平一樣,有些欠揍。
公孫跟着賀一航往裏走,好奇問,「是出了什麼事了麼?」
賀一航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跟公孫說了一句,「吐蕃兵變了。」
公孫一愣,驚訝地看着賀一航,忍不住問,「這麼突然啊?」
賀一航點點頭。
這時,就見院子裏幾位副將都對着門口一禮。
公孫回頭,就見殷候走進來了。
天尊和夭長天都沒影了,總得留下個人在軍營照應着,所以老爺子沒走。
殷候顯然也不解,走過來問賀一航出了什麼事。
賀一航將剛才告訴公孫的話對他一講,殷候皺眉,「是有些突然。」
賀一航問殷候,「聽說老爺子在邏些城裏有朋友?」
殷候無奈一笑,瞧賀一航,「你是聽的哪裏的謠傳啊,朋友沒有,對頭倒是有,還挺厲害。」
賀一航也笑了,跟殷候有說有笑進屋。
公孫觀察了一下四周,十大副將目送着殷候進去,眼裏那份崇拜和神往藏都藏不住。
公孫突然想到曾經碰到過一些找殷候麻煩的江湖人,那些連殷候一招都接不住的江湖肖小,看殷候的眼神卻總是帶着輕蔑。公孫時常好奇,那些半桶水咣當響的正義之士,是哪裏來的勇氣輕視魔宮眾老的?現在想想,有些人的厲害,是要自己都很厲害之後,才能發現的。可能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用這樣的眼神去看一個人,狂妄到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有時無知和無能,才是最蒙蔽人雙眼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