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本,不時查驗身份證。那架勢,好像車廂里有通緝犯一樣。
眼鏡男在身上一陣摸索,接着大喊道:「我的錢包不見了。我的錢,我的證件,我的車票……」
又有幾個乘客發現自己的東西不見了,紛紛大聲嚷起來。
一個四十來歲的乘警黑着臉,大聲呵斥道:「亂嚷什麼。大家都檢查一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行李,看都丟了什麼東西?到我這裏來登基一下。」
大憨冷眼看着這一切,有些體會到歐叔講的「江湖就是個名利場」的說法。
眼鏡男去了列車長辦公室登基被盜物品。其他人看到大憨高大魁梧的身形,不敢和他擠同一條椅子。大憨也樂得坐寬鬆的位置。
列車經過幾個小站後,已經是半夜。
大憨身邊的女孩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身子不知不覺斜斜的靠到了大憨身上,頭歪歪的枕在大憨的肩頭,一道細微的口水拉得老長。
大憨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任憑女孩依靠。
自從知道自己的養父有個女兒,自己有個妹妹,大憨粗獷的心中就有了一塊柔軟的地方,專為未曾謀面的妹妹而設。
看着身邊的女孩,大憨有種帶着自己妹妹的感覺,目光中不知不覺充滿着溺愛。
列車停靠會州車站,女孩醒了過來。
「啊!對不起……」女孩忙道歉,小臉羞得通紅。
大憨表示沒關係。
經過這個插曲,女孩睡意全無。她見大憨其實挺好說話,兩人開始閒聊。
「大哥,你去哪裏?是去打工吧?」
「我去廣州。尋親。」
大憨不知道怎麼和女孩交談。
「哦。」女孩聽到不是到同一個地方,有些失望。
經過簡短的接觸,她發覺大憨是個可以依靠的人。如果兩人去同一個地方,她也有個照應。看大憨的身形,還有捏癟八寶粥瓶子的力氣,很能給人安全感。
「我去東完。」女孩開始介紹自己,「我高中畢業,去東完找我表姐。順便打打暑假工。」
「聽說東完的廠很多,應該很容易找到工作。」女孩對未來充滿了嚮往。
大憨沒去過東完,不知道情形如何,只能隨聲附和。
會州離東完很近。列車很快就到了東完。
大憨幫女孩把行李箱從行李架上拿下來。
「大哥,謝謝你!」女孩笑得很清純。
她拖着碩大的行李箱,跟隨擁擠的人群,很快消失在大憨的眼前。
萍水相逢,大憨也沒有想過兩人還會再見面。
列車到達廣州時還不到四點。
大憨提着行李,跟隨人流過地下通道,來到火車站廣場。
廣場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熙熙攘攘的人群與車流和白天沒有兩樣。廣場四周霓虹燈閃爍,高樓林立,彰顯超級大都市的繁華與氣勢。橫跨馬路的立交橋,很容易將外地人弄得搞不清方向。
大憨茫然四顧,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靚仔,搵工?」
一個婦女湊上來問道。
大憨盯着她,不知她說的什麼。
見大憨聽不懂,婦女操塑料普通話問道:「小伙子,找工作?我給你介紹個好工作。去不去?」
這下大憨聽懂了。
「謝謝,我不找工作,我找人。」
「切,你騙誰呢!」婦女明顯不信,「真的,我不騙你,真的系好工作。」
她打量一下大憨,有些神秘的道:「憑你的身材,你要系肯干,一個月這個數。」她伸出一個巴掌。
「謝謝,我真的是找人。」
大憨拿出青鳴留下的紙條,向婦女問道:「大姐,我要去這個地方。你知道怎麼走嗎?」
婦女接過紙條。
「廣州南城綠桂園a棟,」她抬起頭,有些驚訝的道,「高檔小區耶!小伙子,你家什麼人在那裏幹活?你媽在當保姆?你哥在做保鏢?行,有前途。」
婦女不再推薦工作,很詳細的給大憨講解地址。
「南城區離這裏還有一百多公里。」
聽到這,大憨傻眼了。廣州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