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江,許昌,汝南三城分別是上清國,中秦國,南風國所屬勢力,三國多年之間互有交戰,因此着一帶長年處於戰亂之中。每每發生戰爭之際,總有百姓舉村舉縣的搬遷至別處。
其實這種躲避大多時候是從一個火坑暫時跳進另一個火坑,不過,比不跳,要活的久一點,也更有希望一點。
殘韌一行四人,雖說是換了一身江湖人的裝束,但四人終究不是江湖人。
這在四人所走的道路上,便體現出來了。四人最後,淪落到搬遷的流民中,四人手握手,緊抓着彼此,儘量抵擋着人流的衝擊,以防被衝散了去。殘韌心下很奇怪,為何,一路上都沒見着江湖裝束的人呢?
千若緊緊抱着闌風晨,另一隻手被闌風晨緊握着。人,實在太多了,四人就算施展輕功,也根本跳不出去,何況,錯過了一開始起躍的機會,現在已經晚了。能做的,只是跟隨着人潮前進的方向不斷移動而已。
風liu經歷過這種場面,此時被人流衝擊着的風liu,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便是父王,把小小的自己緊護在懷裏,硬生承載着所有人流的衝擊……風liu還記得,那時候身處人流中,周遭無數鄉野村民身上的體味,汗味,臭味,跟現在,差不多……
「對不起,是我決策的錯誤,把大家帶進這種處境!」風liu心下愧疚,對一側的三人,道歉着。「風liu哥哥,沒關係的。」闌風晨輕聲安慰着,臉上擠出幾絲很勉強的微笑。
風liu和殘韌都受不了,何況兩位千金大小姐?闌風晨的笑容,不但沒能安慰風liu,反而讓風liu心下愧疚更甚。
「全部回去!莫大將軍有令,交戰期間,無特別許可令者,關口可出不可進,違者殺無赦!」遠遠的,風liu等人見着接近汝南城的上清國邊境關卡,此刻關可城牆上,一名全身鎧甲的將領運功對城外接近關口的流民們發出警告。
這種警告很少有效,尤其人多的時候。
前面的流民們,年輕的,年老的,抱着孩子的,紛紛各自哭訴着自己的悲慘苦難,有手指着身旁高堂父母的,有強調自己懷中抱着幼小孩童的……希望都一致,希望守關的將領,能看在這些的份上,破例放行。
風liu看的心生感觸,「這些人,也確實太可憐了。」倒是一旁的闌風晨,不以為然的道「卑鄙!出賣自己的感情,就為了達到通關的目的,這些卑微的人,有什麼值得可憐!」
風liu心下對闌風晨的心硬如石感到不快,口中卻是平靜的反問道「晨妹何出此言?」闌風晨語氣中帶着鄙夷的開口道「你看這些人,說這些話本就是抱有目的性的,尤其那些指着自己父母,孩兒的,跟為了目的拿他們來賣有何本質區別?」
風liu忍不住反駁道「倘若晨妹這般想,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情之一字了,人跟人之間豈非連親情也便的骯髒?」
闌風晨看出風liu的不快,平緩了自身情緒,語氣淡淡的道「風liu哥哥,小時候母親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真正的愛,是不說愛;真正的感情,不會包含任何目的。感情發自內心的那刻,本就比目的產生的更快,不能把握自己yu望的任何感情,都是庸俗和卑微的存在。」
闌風晨見風liu倒也確實虛心聆聽着,補充了句道「風liu哥哥,聽父王說,你小時候也曾經吃過苦,你又似對這情形頗有感觸,那麼,你父當年,可曾因為帶着你的緣故,用自己的可憐博取同情?我相信一定沒有!」
風liu沒來得及答話,一旁沉默着的殘韌,回頭朝後方望將過去,風liu,卻是望向前方。
看來鎮守此地關口的將領,不是個容易心軟的人,甚至,可說是冷血。此時關口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箭雨,毫不留情的朝着最前方人流傾瀉灑落。原本哭喊哀求的人們,此時或是驚恐,或是怒罵,或是哀號慘叫……
最後的希望終究宣告破滅,前方的人群,朝後退卻了,退的很快,快的讓後面的人跟不上速度;退的很瘋,如潮水般,發足反方向沖擠。不幸的人,喪生在箭雨下,更不幸的人,被人流衝倒在地,被人踐踏而死。
箭雨沒有因為人流的退卻而停止,第二輪,第三輪,緊隨射至。關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