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巴陵城的所有差役帶着大量軍兵開始針對花樓花船展開大清查。
其中有十七個差役通風報信,全被抓捕,當夜縣衙判決他們流放萬里,直接送去北邊當苦役。
花樓花船遭到突擊的時候,許多嫖客被堵在床上,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安然無恙,只是一場虛驚。
不過,前去慶江商行的花樓花船的嫖客中,普通人無事,許多身家清白的無事,凡是曾經跟慶官勾結或與慶國關係密切的,全都被以配合辦案為名抓到衙門。
慶江商行的那些花樓花船,定然有一些違反官府規定的地方,比如後廚太過髒,比如一些老舊律法規定不該用明黃色綢緞卻用,比如毆打囚禁女子,只要找到理由,全都會被立刻查封,所有老鴇花女都會被送到縣衙。
遇到實在找不出理由的花樓,差役便以花女穿着有傷風化為由查封。
第二天清晨,巴陵城查封所有慶江商行花樓花船的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一樣傳遍整個象州,同時伴隨着一個消息,虛聖方運很不滿意花青娘和葛憶明等為的一些象州人背叛景國、巴結慶國,董文叢和方守業這兩個狗腿子知道後,為了迎合方運,馬上開始清查所有花樓花船。昨夜只是針對巴陵,從今天開始,會6續清查象州所有的花船樓船,絕不放過慶江商行的任何一處相關產業。
當這個消息傳遍象州後,許多人便知道慶江商行在象州的花樓花船徹底完了,即便以後不再清查,也沒有人敢再去。
一直在反對花青娘的象州百姓得到消息後奔走相告,因為他們知道,方運沒有放棄他們,總督把一切都看眼裏,而不是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一樣,遇到這種事生怕耽誤自己權位,不聞不問,任由花青娘這種人猖獗,以致於百姓現維護自己國家不僅會遭到一些奸細的打擊,同時被掌握國家大權的官員輕視,逐漸放棄維護自己的國家。
象州各地的中立讀書人,罕見地站出來,支持這次清查慶江商行花樓的行動。
最近在論榜風頭正盛的葛松霄在論榜布了一篇文章,並沒有直接攻擊方運,而是把矛頭指向董文叢和方守業,指責這兩個官員在利用權力展開報復,然後洋洋灑灑論證,在慶國統治時期,象州遠比現在更好。
許多慶國人在文章下支持葛松霄,稱讚葛松霄是唯一一個清醒的景國人,敢於抨擊景國的大員,譏笑其餘的景國人都是奴才。
隨後,許多人在文章下面看到可笑的一幕,葛松霄對景國讀書人冷嘲熱諷,對慶國讀書人倍加恭維。
很快,有景國讀書人看不下去。
「不錯,葛松霄的確不是景國的奴才,因為他是慶國的奴才。」
「在下同為象州人,並不同意葛松霄此篇文章的看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下比葛松霄更厭惡景國,但即便這樣,我也並沒有因此去支持景國的對手慶國,因為我很清楚一點,慶國不是聖人,不是大善人,他們要把更多的科舉名額留給自己人,要把最好的私塾書院留給自己人,要把最賺錢的機會留給自己人,只要我還是象州人,只要我與他們在外貌、文化、口音等等有任何差異,他們就不可能完全接納我,所以,我始終認為,身為象州人,談忠於景國只是天真,若要忠於慶國,只能說是卑賤與無知。」
「我為何厭惡景國?很簡單,在慶國,一個將軍僅僅沒有向代表慶國的大旗行禮,便遭到讀書人口誅筆伐,其實我並不覺得忘記行禮是多大的錯誤,我甚至很不喜歡那些為這點小事大動干戈的慶國人,但我很羨慕這樣的國度。因為在景國,你若是公開宣稱自己忠於景國,你會遭到大量景國人的攻擊。我實實在在厭惡那些人,厭惡這樣的國度。」
「我始終認為,身為景國人,忠於景國無所謂,不忠於也無所謂,每個人總有自己的選擇,但,景國的當政者沒有選擇,也不應該有選擇,既然執掌這個國家,就必須無條件消除導致國家不穩定的因素。以花青娘事件為例,一個老鴇的確不值得當政者出面,她也不配,但事情越鬧越大,連象州許多有權有勢之人都站出來支持花青娘,當政者不出手,也情有可原。但是,當花青娘和他幕後的力量為了脫身,開始以所謂『象州賊』的名義栽贓陷害所有維護象州支持景國的人,當政者還不出手,我寧願看到這種國家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