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說,人族內部的大對賭,完全起於曾原與當年的玉海城院君馮子墨。
當年曾原與方運等人並不熟,而且曾原很看重「天下師」三個字,認為任何人不能妄談,但馮子墨卻相反,認為人人都可以討論天下師,甚至人人都可能成為天下師。
之後,馮子墨認為方運很可能作出十六首戰詩詞,而曾原認為不能。
兩人僵持不下,曾原豪氣干雲,說從那時候開始算,方運每作一首傳世詩詞,他便捐十分之一的家產給方運,但必須用來做善事。若方運的傳世戰詩詞達到十四首,曾原捐完所有財產,便離開曾家,前往景國,一生幫助方運傳揚文名。
若方運寫到十五首,曾原便要為方運世世代代立長生牌位,若作出十六首,成為天下師,那麼他便投入方家做僕人,幫助方運管理家族。
董文叢當年就在酒席上親眼所見,曾原與馮子墨雖然立場不同,但惺惺相惜,最後曾原與馮子墨竟然成了親家,其他人也紛紛仿效,由於是方運間接導致兩人對賭,於是世人皆稱方運為小月老。
董文叢早就知道,其實在方運成狀元之前,曾原就逐漸淡出曾家,開始幫助方運,方運的方氏藏書館和相關的一切,實際都是曾原在打理。
等方運從血芒界出來後,已經作出十四首傳世戰詩詞,曾原也要履行合約,離開曾家,遷入景國,但方運好說歹說,才斷了曾原的念頭,因為方運需要一個管理天才,不需要忠僕。
不過,曾原雖然還是曾家人,實際完全為方運服務,無論是方氏藏書館還是陸續建立的書院,都是方運籌劃,曾原執行。正是因為有曾原,方運的計劃一直很順利。
董文叢一拱手,道「下官這就去籌辦岳陽樓文會。」
「去吧。」方運沒有挽留董文叢。
不多時,曾原敲門而入。
「學生曾原見過方先生。」曾原見面先作揖。
方運頗為無奈,曾原是一個面色微黑的中年男人,自從血芒界回來,留下十四首傳世詩詞後,曾原便以先生相稱。
「坐吧,你我不要見外。」方運道。
曾原點點頭,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方運仔細看了看曾原,此人面色比上次見面更黑,飽經風霜。
「辛苦你了。」方運微笑稱讚,在抵達象州前,就已經派曾原來這裏,幫自己對象州進行一次全面的調查。
由於象州有大量的方氏藏書館和書院,曾原甚至不主管情報收集,只是主管情報整理分析,把重要的消息整理後,再傳書給方運,讓方運對象州更加了解。
「都是些許小事,跟您的大事比起來,不足掛齒。」曾原一本正經道。
方運已經習慣曾原的態度,道「你此次親自前來,是有重大發現?」
曾原輕輕點頭,道「我已經摸清慶江商行的跟腳,他們在這些天突然活動頻繁,若我所料不錯,中秋那天,他們必然會發動一次規模遠超以往的百姓上街。不過,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推斷,他們不會主動發起,而是在得知您出事後才會發動。如此一來,您的兩州總督地位必然不保。」
「若我真敗給張龍象,大概也無顏繼續擔任兩州總督,慶江商行不過是芥蘚之疾,無足輕重。你可查到有關大人物的消息?」
曾原搖搖頭,道「我用盡手段才得知,他們只知有大人物,但並不知道大人物具體指誰,我懷疑,連葛憶明甚至葛百萬都不知道大人物的具體身份。越是如此,大人物的地位怕是越高,您要加倍小心。」
方運輕輕點頭,道「我自會注意」
兩人開始交談有關岳陽樓文會之事,足足一個小時後,才說起其他事,比如象州的官員,慶國的反應,其他世家的意圖等等。
到了凌晨時分,兩人聊起民報。
方運很清楚民報的優勢,於是問起民報的缺點。
曾原思考許久,道「大人您久居廟堂,怕是並不知道,除了人,大多數百姓之所以買跟您有關的民報聖道或文報,並非是為了學習,有的是因為仰慕您,有的是想支持您,有的是想收藏,有的則是純粹湊熱鬧。所以,這三種報刊對百姓的教化能力十分有限,遠不如那些先生。」
方運輕輕點頭道「我也隱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