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不同的經歷?你想多了,無非是書看得多而已。」方運道。
董文叢依舊半信半疑,但不在追問此事。
方運笑了笑,自己這些年看了太多的天地中記載着太多太多的歷史事件,龐大的信息配合大學士強大的頭腦,讓自己只要發現一絲端倪,便能推斷出無數中可能,然後再根據經驗判斷出最可能的幾種結果。
董文叢又問:「大人,您認為若是處置不當,此事會讓象州大亂,會不會想得過於嚴重了?」
方運道:「在本官到來之前,象州官場如何?」
董文叢略一思索,道:「慶官背靠慶國,囂張跋扈。從其他地方調來的官員首先不熟悉象州,其次有柳山在,做事束手束腳。偏偏雙方對立,不斷爭鬥,許多地方朝令夕改,百姓無所適從,苦不堪言。」
「那你認為如何解決?」方運問。
董文叢立刻道:「當年下官以為徐徐圖之便可解決,但後來才發現,徐徐圖之有個前提,那便是我景國在各方面超過慶國,成為人族大國,用不了幾年,象州自然民心所向,失去民眾,慶官也將不復存在。現在想來,亂世用重典,還是如您這般,以雷霆之勢在岳陽樓文會上直接抓捕所有慶官最妥。」
「我是用了雷霆手段,但若是這雷霆手段沒有用徹底,沒有用好,被慶國和柳山找到機會,導致中低層官吏全面反彈,事態會如何?」方運道。
董文叢回答道:「那象州基層會徹底癱瘓。官易換,吏難替,沒有那些小吏員,整個象州如同失去緊要零件的機關,只是一堆廢鐵。」
「一旦我與中低層官吏的矛盾徹底爆發,要麼我鎮壓他們,要麼他們趕我出象州,沒有第三種可能,到了那時,柳山有無數中辦法把我逼出象州。你可以想想,我本來已經在象州施行新政,但我被迫離開,慶官以及左相黨會做什麼?」
「展開反撲,進行大清洗!凡是您做過的,都會被認定為錯的,凡是您反對的,他們必然支持!我甚至想像得到,他們會釋放大量的靈獸販子,會建立有污染的工坊。您抓捕的那些罪人,他們也會全部釋放,甚至給予他們更大的權力,即便這樣做會傷及景國他們也不在乎。甚至於,其中一些罪人是他們的人打着您的旗號抓捕的,但最後卻污衊是您做的。不是他們愚蠢,而是他們需要徹底擦掉您在象州的正確痕跡,然後讓所有人只知道您的錯誤,讓所有人都承認,他們得位很正,並非是篡位奪權。這便是黨爭!」
「所以,我絕不能失敗!所以,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維護象州的安定,即便再殺一批人也無所謂!我倒要看看,是奸細和左相黨人生的快,還是我殺的快!」
方運的聲音斬釘截鐵。
「有您在,象州百姓幸甚,象州百官幸甚!」董文叢道。
方運卻道:「象州官員不會慶幸,我也不可能讓他們慶幸!若所有官員覺得我在象州是好事,那麼我一定做錯了。只有絕大多數官員不想讓我留在象州,我才做對了。」
董文叢苦笑,啞口無言。
百姓和官員是天生對立的,而方運這種象州最頂層的官員,和中低層的利益訴求必然有所衝突,更何況,方運站在百姓的一邊。
方運問:「文叢,你覺得這些天發生的事,幕後只有慶國和柳山嗎?」
「請大人明示。」董文叢語氣絲毫不變,但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方運看了董文叢一眼,扭頭看向窗外。
在聖廟的力量下,冬日巴陵城的上空格外晴朗。
「若我敗走象州,那些冷眼旁觀的官吏,必然會積極推翻我在象州建立起的一切。」
方運轉回頭,看着董文叢微笑道:「不過我不會給他們機會。他們要清楚自己的職責,我只是在逼他們做他們應該做的事。只要我沒失敗,我便不會錯!」
董文叢沉默着。
過了許久,方運道:「我沒想到近期事務如此繁雜,甚至耽誤回血芒界。十二月十五前,我會進入血芒界取一些東西。不出意外,過了年我便啟程前往十寒古地。我不在象州的日子,象州政務全靠你了。」
「大人放心,文叢一定盡力而為!」董文叢的語氣無比堅定。
「這樣就好。我之所以引蛇出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