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妖王的嘲笑下,方運提筆書寫第二首詩,同樣是聖頁,同樣融入一滴聖血。
「方虛聖真看得起我們,若是贈送給我們的詩詞都要用聖頁和聖血,我們就算輸了,也不算虧。」
「我倒要看看他一個人怎麼阻止我等十一個!」
一半妖王是真的在嘲笑方運,另一半妖王在嘲笑的時候謹慎盯着方運。
「已訝衾枕冷,復見天外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狐璃呆呆地看着方運,完全不明白方運的用意,這首詩同樣不是戰詩詞,而且也沒有什麼太強的攻擊力,只是在寫一件冬日很尋常的事:天氣太冷人被凍醒,向外一看,竟然能聽到大雪壓斷竹子枝葉的聲音,才知道夜裏下了一場大雪。
狐璃承認這首詩寫得非常不錯,尤其最後一句「時聞折竹聲」,是全詩的點睛之筆,從極為少見的角度描寫昨日的雪到底何等之大,配合這漫天大雪,仿佛一切就發生在眼前。
但是,狐璃無法理解,為什麼方運放着好好的戰詩詞不寫,反而浪費聖頁聖血來寫這種詩。
詩成之後,化虛為實。
大量天地元氣涌動,那些雪片原本有巴掌大,現在竟然有兩個巴掌那麼大,而且重量增加,落在手裏,如一大塊鐵片。
砰砰砰……
一塊塊雪片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不多時,冰族妖王們的屍體就被大雪片覆蓋。
眾多妖王本來還以為新詩會很強,可很快笑起來。
「好詩!好詩!」鎮海龍王故作讀書人道,「論細緻入微,這首詩還要勝過上一首,本王也算飽讀詩書,但有一點不明白,為何方虛聖要拿大雪砸死我們!」
眾妖王大笑,這些雪片的確很重,但這些妖王周身氣血縱橫,所有的雪片還是會被排開,根本威脅不到他們。
「你們這就不了解方虛聖的苦心了,現在雪下得有些多又大,還如此重,恐怕是想建立一道冰雪長城,阻擋我們。」
「不得不說,人族果然是智慧的種族,咱們這些愚魯的妖蠻怎麼會想到這麼巧妙的手段!」
「這首詩好,等回到妖界我讓人寫下並裱起來。」
「這才第二首詩,還有第三首和第四首。」
眾多妖王繼續一邊走一邊看着方運,現在,更多妖王變得輕鬆,只有鎮海龍王與兩頭祖神一族的妖王依舊不放心,死死盯着方運,避免方運偷襲。
方運對妖王的嘲笑聽而不聞,繼續寫第三首,同樣有聖頁與聖血。
提筆第一句,便驚到眾妖王。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
燭龍乃是人面蛇身的上古凶物,體長千里,這句話是說諸龍棲息在北方的寒門,他的目光仿佛日月,睜眼大地則天亮,閉眼世界進入黑夜。
隨後,所有妖王閉嘴,靜靜等待方運書寫。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
幽州思婦十二月,停歌罷笑雙蛾摧。
倚門望行人,念君長城苦寒良可哀。
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文金鞞靫。
中有一雙白羽箭,蜘蛛結網生塵埃。
箭空在,人今戰死不復回。
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
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
詩成,吸收大量的天地元氣,詩頁一直漂浮在半空,沒有立即焚燒,因為需要的天地元氣太多。
沒有妖王嘲笑這首不是戰詩,因為即便不是戰詩,也是一首難得的好詩。
這首詩先寫燭龍目如日月,可隨後寫燭龍竟然照不到北方邊關,只有狂暴的北風從天上降臨。燕山的雪花簡直如同竹蓆一般大,一片又一片落在軒轅台上。
前面是誇張的手法描寫北方如何寒冷,雪花如何大,隨後開始寫一個婦人思念前往長城守邊關的丈夫,最後知道丈夫戰死,把丈夫的遺物燒成灰。
最後感嘆,黃河無論何等寬闊何等幽深,慢慢用土可以填塞,但生死離別的哀怨與恨意,則如同北方的風雪一樣,無邊無際,永無休止。
聽到此詩開頭以燭龍為始,特別懂詩詞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