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官員們呆立許久。
「總督大人到底是何意?」
所有官員輕輕搖頭。
「怕是有我們猜不透的意圖,只能怪泰合府上下倒霉。」
「此事還是不要妄議好,既然是總督大人交代下來的事,我們聽命便是。」
「唉……清洗一府一縣,這比去年解決一州慶官都麻煩。」
「那個出賣……不,是把消息泄露的吏員當如何?」
「方虛聖都開口了,自然要從重從嚴,只能說他倒霉吧。」
「走吧,不能耽誤了……」
方運的一舉一動都被天下人關注,而徹底清洗一府一縣之事在當今已經十分罕見,很快在論榜成了熱門話題,各地讀書人甚至官員紛紛討論。
「在下以為,這是方虛聖敲山震虎,大概泰合府中有人與慶國勾連。」
「不錯,這明顯是劍指慶國,畢竟上一任泰合知府就是隱藏的慶官。」
「當然,也可能是抓住官吏的小辮子立威。成為三地之主,若不立威,如同錦衣夜行。」
「這就是三地之主的霸氣,直接拿一府一縣之地立威。」
「在咱們看來,此事很大,但在方虛聖看來,大概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方虛聖這次有點過了,就算立威或劍指慶國,也應該找更好的藉口啊,死一個人就藉機拿下一府一縣的官吏,真是不把官吏當人看。這麼多官吏難道還比不上區區一條人命嗎?」
「的確。一開始我也以為方虛聖是在為死者報仇,但仔細想想又不是,若真是為死者報仇,他會加大力度懲治靈獸販子,而不是拿下那些認認真真做事的官吏。」
「我一直支持方虛聖,將來也會支持,但身為一名官員,我在這件事上反對方虛聖。用四個字形容他,那就是剛愎自用!」
「還能說什麼?只能說泰合府和鹿縣的官吏倒霉。」
「畢竟是虛聖,手段強硬了一些,不過還是可以理解。」
論榜之上,數萬人高談闊論,幾乎都是反對方運這種做法。
直到一個人出現,才起了變化。
「諸位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這不是泄漏消息的問題,也不是區區20兩銀子的問題,而是如方虛聖所說,這是出賣!一開始,只是一個小吏員出賣一個有功的百姓,之後是泰合府與象州所有官員出賣全州的百姓,現如今,是天下的官員在出賣人族的所有百姓!在你們眼裏,億萬百姓面臨的威脅竟然比不上一府一縣的官吏!可怕的不僅僅是出賣,而是天下官員把百姓當案板上魚肉販賣卻毫不在乎!正如方虛聖所說,你們不配當官!你們簡直是噬人的妖蠻!方虛聖拿下一縣一府官吏的用心,純粹得毫無瑕疵,你們,也只配蠅營狗苟,蛇鼠一窩,不配揣測他!」
回復者,是前不久去寧安縣任職的顏域空。
這個回復後面,許久沒人再敢答覆。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官員看着顏域空的話,想着方運的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紫一陣紅。
「你們自然不會在乎,為象州為景國為百姓舉報兇徒的人,在臨死前,心中有何種吶喊,臉上是何等悲憤。」
「你們自然不會在乎,他在臨死前,心中不斷迴響着什麼。」
「是誰出賣我?是誰出賣我!是誰!」
「你們不在乎死者家人的憤怒,你們不在乎死者左鄰右舍的悲傷,你們不在乎那些即將被出賣之人的絕望。」
「方虛聖在乎。」
顏域空之後不再回復。
過了好一陣,才有人繼續回復。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過於此。在下這就上奏聖院,請聖院立法,保護每一個百姓的安全。官員不在乎,想必眾聖是在乎的!」
「有些人沒有出賣死者,只是一刀又一刀割着他的肉,然後提起刀,指着滴下的血說,你們看,方虛聖的手段太狠了。」
不多時,武君出現。
「朕立刻嚴加立法,保證每一個百姓的安全,再有百姓之事被泄漏,必然追究當地主官之責!朕,不當昏君。」
之後,一個又一個官員開始道歉。
人族各地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