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在手
錦一隻是怔了半瞬便答了句「是」,而後讓駕轅的人放她下去。
要說她除了怕冷還怕什麼,那就非跑步莫屬了,可謂是討厭到了極點,但眼下她也沒得選擇,剛被放下去,連換口氣的時間都沒有,馬車就又行駛了起來,她也只能破罐破摔,追着跑。
最開始她還能苦中作樂,自我安慰着反正這個冬天也沒能好生活動活動身子,正好借着這個機會鍛煉鍛煉,跑一跑沒什麼壞處,而且現在街上人多,興許還能像散步一樣輕鬆呢。
可是誰知百姓們都識得蕭丞的馬車,見了紛紛避得老遠,原本熱鬧的街便空出了一條路來,簡直行駛得暢通無阻。
錦一隻好認命,頂着周遭朝她投來的各種複雜目光以及指指點點,緊緊跟着馬車。
可是雪路難走,加上這提督府的路程也着實忒遠了些,跑得她差點連氣都喘不過來,熱得汗流浹背,手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冷風也一個勁兒地灌進喉嚨里,疼得就像是在被刀一下又一下地刮着,就連呼吸間都有血腥味,更別提就酸脹得快要裂開的小腿了,所有的氣力都漸漸消耗殆盡,分不清楚眼睛裏到底是汗水還是被風吹出來的淚。
有幾度她都想着乾脆甩手不跑了,卻也不知是憑着什麼信念又堅持了下來,終於在跑背過氣之前抵達了提督府。
看着她上氣不接下氣,將倒未倒的樣子,蕭丞微眯着眸子,語氣像是真的在欽佩她似的,說道:「薛公公真是讓咱家刮目相看。」
&公真是……真是……過……過獎了……」錦一還在喘氣,心想豈止是他,就連她自己都被嚇到了,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在沉默中爆發的力量。
&公公還聽得出咱家是在誇你麼?」他輕皺眉頭,好像在思忖着什麼,「看來是咱家下手太輕了。」
「……」這又是什麼邏輯?錦一無言以對。
蕭丞見她的眼睛瞪得滿月還圓,安撫道:「薛公公別急,咱家想到別的法子了。」
說完便朝府內走,於是錦一隻能拖着疲憊不堪地身子,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面。
這是她第一次來提督府,心情卻平靜得來了很多次,再想起以前常對他說的那句「苟富貴,莫相忘」,如今只覺得萬分諷刺。
如果當初說的是「苟富貴,請相忘」的話,會不會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或許也不會。
在他的世界裏,哪有孰是孰非,一切全憑他的喜好。只是錦一現在還沒想明白,那天他沒有一同把她除掉,到底是因為她還有用處,還是為了留下來慢慢折磨。
不過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大概是偏向後者吧。
&公公,再往前走可就全是些吃人的東西了。」
錦一聽倒是聽見了他的聲音,只是由於還處於晃神的狀態,所以半天沒有做出反應,依然朝前走着,卻被蕭丞突然往後一拉,腳下又被站穩,便跌進了他的懷裏。
鼻息間全是熟悉的味道,只是那香氣淡得恍若被山泉水沖刷過,清而雅,沁人心骨。不過大概是太久沒有聞過的緣故,錦一都快要忘記那是她調的香了。
蕭丞低頭睨着懷裏的人,卻只看得見她顫抖的睫毛和小巧直挺的鼻,額頭上還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而她的氣息到現在都還未調勻,可見剛才確實是吃了點苦頭的。
輕哼了聲,他放開了錦一,理了理衣袍,「看樣子,薛公公是真活厭煩了。」
她回過神來,連忙退了好幾步,離他遠遠的,可他又沒了動作,而是推開旁邊的門走了進去,把錦一弄得稀里糊塗的。
吃人的東西?
她納悶地朝身後看了看,不過漆黑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隱約瞥見幾道一閃而過的光,要是仔細聽,又能聽見一些駭人的聲音,就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低吼。
這黑暗後邊莫不是藏着一群猛獸吧?可是蕭丞養這些大怪物做什麼,總不可能是為了送進宮給皇上皇后觀賞吧,難不成是為了毀屍滅跡?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不禁心生寒意,使勁敲了敲自個兒的腦袋,甩掉這些不着邊際的念想,也走進了屋子。
一個人站在外面冥想了一會兒,她突然反應了過來,使勁敲了敲自個兒的腦袋,甩掉這些
第7章 盤傷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