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2月7日,天空依舊陰雨連綿。空空蕩蕩的新華堡碼頭上,一艘來自莫桑比克島的葡萄牙船隻緩緩停在了棧橋邊。路易吉.巴拉爾迪撣了撣白色獵裝上的灰塵,然後踏上了甲板上的繩梯,順着繩梯熟練地下到了碼頭上。
他的船隻旁邊停靠着一艘荷蘭風格的三桅帆船,看起來噸位有四五百噸的樣子。船板上有很明顯的修補痕跡,也許這就是東岸人捕獲的那艘荷蘭船隻了吧?上帝保佑,這個可憐蛋竟然一頭鑽到了人家設防嚴密的海岸炮台的交叉火力內,也許東岸人不將其當場擊沉的唯一理由就是怕沉船會堵塞航道了吧。
&易吉.巴拉爾迪先生?」史欽傑的秘書羅德里戈打着一把油布雨傘,走到巴拉爾迪面前,用疑問的語氣問道。
&的,我是來自錫耶納的巴拉爾迪。」巴拉爾迪用帶着濃重口音的葡萄牙語說道,「我奉了費爾南多將軍的命令,來與你們共同商談貴方前些時日提出的事宜。」
&麼,請跟我來吧。」出生於里斯本的羅德里戈點了點頭,然後禮貌地遞給了巴拉爾迪幾把雨傘,示意他跟上。
巴拉爾迪也沒有多話,將雨傘分發給了他身後的幾名隨從後,一行人跟着羅德里戈沿着疏港公路朝城內走去。
疏港公路仍然是由碎磚瓦加石子鋪就的路面,在雨季大雨的浸泡下雖然沒有發生大規模軟化現象,但某些路面仍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翻漿,搞得走路的人鞋子上往往沾滿了泥漿。不過這樣的路面在巴拉爾迪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即使是波爾多、佛羅倫薩這樣的大城市。城區內的大部分路面也都是泥地。下雨的時候往往泥濘無比。再加上居民們潑灑的污水、傾倒的垃圾,這路面給人的印象就是污水橫流,難以下腳,行人們往往掩鼻而過。
公路兩邊有許多遮雨棚,棚內蹲坐着許多面無表情的黑人奴隸,偶爾還夾雜着一些馬來奴隸。這些人的腳邊都放着一些鐵鍬之類的工具,看起來正處於幹活的間歇期。下雨還要幹活,東岸人還真是殘忍的主人呢。呵呵。
公路穿過了一片茂密的椰樹林,然後一直延伸到了一片巨大的平坦廣場上。廣場地面上鋪着紅磚,非常平整,看起來東岸人是真的準備在這裏大幹一場了。那些馬斯喀特、波斯商人之間早就在互相傳遞着東岸人將在這裏設立一個大型貿易中心的傳聞,如今看來這多半不僅僅是一個傳聞,而是東岸人真的在如此籌備。可以想見,一旦東岸人的這個市場成立,他們依仗着自己手頭掌握着的大量物美價廉的商品資源,應該能夠慢慢將原本前往莫桑比克島進行交易的各國商人船隻吸引走。
這樣一來,其實就已經宣判了莫桑比克島作為一個貿易港口的死刑。這座侷促的小島無論在硬件設施。還是商品數量種類提供上都無法與海峽東面這座新近崛起的港口城市相競爭。也許,莫桑比克島唯一的優勢就是正好處於航線上。而東岸人的這座被稱為「新華堡」的港口城市則稍稍偏離了一些。
在疏港公路和廣場之間挖着一條細小的排水溝,排水溝上面鋪滿了帶滲水孔的矩形水泥頂蓋。排水溝內的雨水正嘩嘩地往一個方向流動着,與之相對應的,雖然連降大雨,但無論是公路還是廣場上的積水都很少,大部分都順着排水溝流入了複雜的地下管道網絡內,最後順着一個巨大的通道排進了海灣——正如巴拉爾迪在船甲板上看到的那幾個直通大海的圓形水泥管道。
真是精巧的工程,同時也是耗費巨大的工程。巴拉爾迪搖了搖頭,聖塞巴斯蒂安城堡的費爾南多將軍決計是拿不出這麼多錢和物資來修建這種巨大的城市下水設施的。而且看起來也很沒有必要,東岸人太奢侈了,他們看起來幾乎就是在以建設自己首都的態度在建設這座殖民地城市。在費爾南多身邊擔任了多年書記員的巴拉爾迪很清楚,無論是葡萄牙人、荷蘭人還是英格蘭人,他們此時都是在以一種掠奪的心態在經營絕大部分的殖民地,他們追求的是賺快錢,而缺乏耐心去好好經營殖民地,除非那個殖民地很重要,不然是很難得到適當的投資的。
而東岸人則不同,他們每到一地都修建起了宏偉的城牆、威武的炮台、堅固的碼頭以及開墾出來的平整的農田。這裏面的投資是巨大的,光是那些大型條石、磚塊、水泥和石灰就是一筆天文數字般的投資,更不幸的是,這些物資殖民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