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新債,填舊窟窿,年年寅吃卯糧,也是一樁奇景。」首都東方縣的辦公室內,中央執委、財政部部長、貴金屬管理總局局長周申沃拿起一方大印,「惡狠狠」地朝一份文件末尾蓋了上去,然後悻悻地說道:「這次要不是從遠東運回大量銀子的消息刺激了市場,再加上咱們政府這麼些年下來的信用比較高,哪能那麼輕易地在青島和西湖兩大市場籌集到二百五十萬元的資金,而且還是十年期的債券?」
陸軍有時候也是能幹點好事的!這是周申沃這兩天的想法,無他,遠東的銀子剛剛隨移民船返回國內,船上裝載了足足一百萬兩庫平銀及價值十五萬兩銀子的黃金,一下子令財政部諸位官員們解了燃眉之急。這筆錢主要來自1658年的征淮安府之戰,富得流油的清江浦被東岸人攻破,大量居住於此的士紳、富商、致仕官員積蓄多年的財產被洗劫一空,此外漕船上的稅銀、清江浦鈔關內的稅銀以及附近多個縣搜羅來的錢款(廖逍遙撤退時順手撈了一把)亦被席捲而走,這加起來的數量就極為嚇人了——財政部的人甚至在懷疑,黑水開拓隊及南方戰區司令部有沒有隱蔽部分繳獲,因為聽說這些人扣下了原本打算分給順軍的二十多萬兩鈔關稅款,理由是順軍沒辦法守住淮安府,因此沒必要再留錢給他們招兵買馬,這一度搞得兩軍關係極為緊張。
一百十五萬兩清國庫平銀,折合約141.83萬東岸銀元,這可是很大一筆錢了!這些錢加上儲存在陸軍第一監獄內的金幣、外國貨幣,已經將近240萬元了。如果再算上執委會從國家儲備糧庫、南海漁業公司、平安織造廠、北方兵工廠、東岸建築材料公司等國營大中型企業中抽取的利潤,這筆錢最多能增加到將近300萬元。
不過,國營大型企業雖然是國家財政的蓄水池,但過度抽血顯然是不可取的,因此這次抽了幾十萬元已經是極限了,幾年內這些企業都不一定能緩過來,因此要安然度過這次債務危機,還是得另想他法。不過不管怎樣,從遠東輸送回來的這一百多萬元現金意義巨大,為國家償還外債立下了汗馬功勞。
「今年要償還到期債券本息合計42萬餘元,另外貴金屬管理總局也要準備約50萬元的現金應付到期的匯票、國庫券、黃金兌換券等票據兌換,此外還有支付給意大利佬的西南鐵路獎金、補貼約35萬元(部分已在去年支付),買斷合同期尚未滿的部分意大利勞務工費用近十萬元,這些都是4月份之前就要準備好的,當然已經列入了財政預算之中……」周申沃端起了一杯馬黛茶,邊喝邊道:「但我們今年還有一個巨坑要填,且還是沒有列入財政預算之中的,或者說其數額太大,接近我們兩年的財政總收入,會直接導致政府財政破產。一千萬元哪,老子當初就不同意建這條鐵路,架不住有些人好大喜功,罔顧現實,在條件不具備的情況下強行上馬,透支國力……」
悲劇的海大富再次坐在了周申沃的辦公室內,在看到頂頭上司矛頭直指某些********並大放厥詞後,他在椅子上更是坐立不安了,既不敢說什麼,也無法假裝聽不到,別提多鬱悶了。不過幸好周申沃沒繼續「折磨」他,只聽他很快說道:「罷了罷了,陸軍總算還有點良心,一下子整回來這麼多錢,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讓石浦造幣所儘快鑄造成銀元,準備在鐵路完工之後作為購路款的一部分支付出去。」
話說******人也真是「不挑食」,西班牙的銀條、里亞爾他們收,荷蘭的杜卡特、古爾登也收,東岸人鑄造的「元」就更是來者不拒了——蓋因三十年來「元」的成色就沒變過,一直是27克銀3克銅,幣值堅挺無比,比起舊大陸那些因為戰爭而成色極不穩定的貨幣來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近些年來廣泛流行於黑海、白海(愛琴海)、立窩尼亞及部分西班牙領地,******人自然也願意接收這些貨幣。而******人既然願意接收,那麼東岸人自然願意向他們輸出「元」了,畢竟這裏面有巨額的鑄幣稅可收呢。
至於即將修建完工的西南鐵路,看不到盈利希望的******人是鐵了心要激活回購條款了,這意味着東岸人要為這條鐵路支付一千萬元的現金,且這個條款是強制性的,如果東岸人不想破壞兩國關係及丟失信譽的話,這筆錢就必須要出。
當然了,錢要出,但如何出卻也
第七十四章 瘋狂的財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