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的天真是說變就變,剛才還驕陽似火呢,轉眼間就已經濃運蔽日,漫天陰霾,但這並不影響法蘭西角城外某處海岸邊法、東雙方上千士兵的激戰。
指揮進攻的藍飛上尉站在海邊一處捕魚人歇腳的小木屋頂上,舉着望遠鏡觀察着前方的形勢。東岸的炮兵已經開火,獨立野戰炮兵第一連八條黑色的鋼管,齊齊指向了前方某處頂部只有約兩百平米的小土包,一夥穿着制服的法國佬已經氣喘吁吁地佔領了那裏,似乎想依託地形居高臨下地攻擊東岸大軍。
他們的這個想法不可謂不正確,因為在東岸人繞過授予嚴密的要塞炮台,選擇從側後登陸後。這個原本平淡無奇、沒有任何人注意的小土包就成了敵我雙方的必爭之地,剛才奉國*軍先鋒百餘人打算趁法國人立足未穩搶下這個位置關鍵的節點,結果不幸失敗。現在沒辦法了,只能強攻,除非東岸人放棄這處探頭陣地及已經運上岸的大量物資。
一聲又一聲爆炸次第響起,那是炮兵弟兄們發射的爆炸彈。這種炮彈的可靠性雖然極低,但在很多場合下,仍然是攻堅戰的第一選擇,因為四散而飛的彈殼、破鐵片、釘子能給敵人造成不小的殺傷,雖然其爆炸率大概只有五成的樣子,但誰讓我們錢多呢?使勁砸就是了!我就不信打個幾百發炮彈法國人還能撐得住!什麼?火炮金貴,壽命有限?拜託,那是你舊大陸,在咱東岸,水壓機批量加工的滑膛炮炮筒多的是,你沒看運輸船甲板上正用滑輪吊杆大呼小叫卸着的是什麼?就是炮筒啊!所以給我使勁砸,別心疼彈藥和炮筒壽命!
「我希望在一個小時內看到那個小土包變成法國人的墳包。」藍飛放下瞭望遠鏡,朝圍在身邊的參謀們說道。戰鬥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法國人駐守在那個小土包上的軍隊足有兩百多人,密集得很,而且匆匆而來,未及開挖一些掩體、工事什麼的,這會在八門火炮不間斷的轟擊下,其日子一定非常不好過,撤退或者被消滅是遲早的事。唯一的懸念,大概就是東岸人需要多久才能攻克這個第一道險阻了。
「撲街仔!」輕蔑地朝對面土包上的法國人吐了口唾沫後,炮兵連長拎着指揮刀繼續徘徊在每個炮位的後面,與炮長們討論每一次的彈道落點,以及如何做出休整,好更精準地打到敵人的頭上。炮兵,從來都是一個技術性兵種,軍官和士官(一般是炮長)必須通曉一定的數學知識,三角函數、拋物線什麼的簡直是必學科目,不然你憑什麼能夠打中敵人?要知道,現在可是滑膛炮的時代,打的還是球星彈,彈道本就很不穩定,你要是學藝再不精點,那還不是打中打不中全憑緣分?
獨立野戰炮兵連已經持續炮轟了超過半個小時,並將一百多發炮彈送上了前方,其中絕大部分都落在了小土包上,顯示了東岸炮兵精湛的射擊技術,當然這也和目標比較大有關。一百多發炮彈中,差不多有七十發左右的炮彈成功炸響,並給了法國人一定的殺傷,只是這個殺傷效果如何,還有待觀察和試探。
沉悶的爆炸聲漸漸稀落了起來,黑火藥爆炸後形成的煙霧一寸寸緩緩離開地面,繼而被海風吹散,露出被炮彈轟炸過後的小土包表面,那上面幾乎已經沒有站着的法國人了。他們要麼被炸死炸傷,要麼臥倒躲避紛飛的彈片,總之此刻藍飛的望遠鏡內看不到任何一個勇敢的法蘭西戰士杵在那裏。
「好像山矮了一些啊。」鄭大林中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前方,然後大手一揮,一百多名奉國*軍士兵端着上好彈藥的步槍,排成密集的戰鬥隊形,小心翼翼地朝對面的小土包發起了攻擊,這是一次試探性進攻。
他們一開始走得很快,因為還在法國人的火槍射程之外,但在到了一百多米的距離後,他們停下來進行了一次整隊,然後小心翼翼地像摸石頭過河一樣,放緩腳步向前慢行。
「一幫怕死鬼,腦子裏整天都想些什麼呢?這個時候難道不是一鼓作氣衝上去?******,真是豬腦子,要是換了咱大東岸的正規軍,早上了刺刀衝上去解決戰鬥了,哪還像他們這般丟人!」在後面目睹這種奇景的鄭大林中尉有些氣急敗壞了,正想派人催促他們趕緊搶佔小土包,然後讓炮兵把火炮架上去呢,對面突然起了動靜了。
只見原本沒甚動靜的小土包上,大群法國士兵在軍官的指揮下,排成密集的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