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
多麼熟悉的稱呼,多麼熟悉的語氣。
仿佛一夜回到死亡天使,那時的梵遠不及現在的十分之一,那時的事也萬萬沒有如今複雜,那時的阿特還是個大大咧咧的大男孩,那時的一切……
如果沒有離開死亡天使,一切會不會完全不同?以他的能力說不定已經是名死亡天使的將軍,又說不定已經建立了分城。
他並不是在後悔,只是單純的嘆息。
「頭兒……」阿特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縱使過去了這麼久,縱使梵稜角分明的臉上多了許多以前不曾擁有的沉重和成熟,他還是一眼認出了眼前之人。
而阿特也多了以前不曾擁有的沉穩,稀疏胡茬和寬闊的肩膀,證明他已經可以獨自撐起一片天地,「你恢復記憶了?」梵輕輕的問道。
「是,很早以前就記起來了,當初把我們救走的那個女人曾來找過我,是她幫我回復的記憶。」
「原來是她……」梵嘆息一聲,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以為不存在的父母一直都在默默關注着他。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是他。」梵的語氣裏帶着埋怨,也帶着一絲憤怒,如果我晚來了一點,他就沒命了!」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明白自己的決定所要付出的代價,如果他一直這樣,你救得了他一次,未必能救第二次。」洛的聲音幽幽傳來。
梵聽後皺了皺眉,的確,阿特的這種行為在他看來完全是種愚蠢,梵心中一閃便有數種可以爭取援軍抵達時間的計劃,而阿特這種,完全是最差的選擇。
但無論怎樣,阿特就是阿特。
「我能救得了他一次,自然就能救他第二次,我不讓他死,誰都殺不了他。」梵冷哼一聲。
洛無奈嘆了口氣。自知梵的決定他改變不了,即使他是他的父親。但實際上,他也不想改變,因而他是他的父親。
「所以你現在的名字叫梵?」梵微微勾了勾嘴角。一把將傷重軟倒的阿特拉起。
阿特笑的有些尷尬,「那是她的意思。」阿特說罷還小心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洛,而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於是他更確定了洛早就知道他身份的秘密。
「她要我一直偽裝下去,說是這樣可以幫你。」而後他才突然想起了什麼。「頭兒,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梵微微一笑。
「這裏可是遠祖部落,她說……」
「待會再說吧,對面這隻蟲子似乎不想讓我們促膝長談。」扯扯嘴角,被梵一拳擊倒的巔峰巨蟲正咆哮着大聲怒吼。
當目光轉移到這隻蟲子身上,阿特這才恍然意識到,擊倒蟲子救下自己的,不正是眼前的頭兒嗎?可他的實力?阿特猛然深吸了一口氣!
此時的梵目光銳利,深深凝視着正嘶吼咆哮的巨蟲,這隻巨蟲的實力很不簡單。他這藉由慣性而發出傾力的一擊,自襯就是洛要接下,也得付出一些代價,卻竟然只是將它擊倒而輕傷,這可大大出乎他的所料。
這是個強大的對手,梵當即意識到這點。
「人類!你竟敢擊傷偉大的博拉赫爾,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巨蟲嘶聲一吼,形似蟑螂的巨大身軀有些微微的搖晃,它的一隻眼睛瞎了,弄瞎它眼睛的竟然只是一枚狙擊彈!奇恥大辱!
可它也深知這枚狙擊彈的厲害。作為受害者,這一槍無論是時機還是落點,皆是完美的無懈可擊,但這並不是擊傷他的最重要因素。以它的能力,完全可以預判出子彈的彈道落點。對於高級蟲族來說,這都算極其簡單的技巧,更不要說是巔峰蟲族。
於是在對手開槍的那一刻,它就已經知道這一槍的落點在哪。但讓它吃驚的是這枚狙擊彈竟然半途改變了彈道,而非直線飛行!這一驚非同小可。一愣神間它便被正中擊中眼睛!
但眼睛並非它賴以戰鬥的重要因素,高等蟲族更加依靠自己的感知,可薄弱點被擊中帶來的痛苦,着實讓它志在必得的一擊打偏。
讓它真正驚訝的是梵方才的那一拳,這一拳絕非表明上的那麼簡單,那是速度與力量的完美協調,時機與落點較之那枚狙擊彈更加可怕,幾乎是必中的無法格擋和閃避!
於是它表面看起來雖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