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隱沒了孤單的背影,洛悄悄的離開了部落,沒有驚動任何人,他知道梵不會同意他離開,所以他也就不會讓他知道。
高聳的尖塔王座在他的身後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模糊,直到只剩下隱約的輪廓。
靜靜的望着這由他一手建立的龐大組織,洛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就要離開了,這一去恐怕再難回來。
他是個極富野心的人,他曲折的經歷也極富傳奇色彩,他當過戰士,隊長,上尉,將軍,乃至一個組織的建立者。
一個男人夢寐已久的東西,權力,勢力,地位,他應有盡有。這些本應讓他滿足,他也的確應該滿足,連巔峰議會都拿他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他不能解決的事情?
他以前也是這麼想的,直到他無意的碰觸到一個人的命運,他的兒子,梵。
那是一場完完全全的意外,年輕的洛無意間激活了一顆殘破的休眠母巢蟲卵,這是他父親死前帶回來給他的。
比梵幸運的是,這顆殘破的蟲卵雖然依舊富有生命力,但實際上它已經沒有孵化成為完整個體的意識。
因此在龐大如海的傳承之海中,洛只接觸到這片廣闊世界的一角,但就是這一簡單的一角,卻幾乎讓當時他差點被抹消了意識。
最終他撐了下來,並在這一過程中,接觸到了一絲原初之力的浩瀚。
這是不完整的原初之力,充滿雜質,有些起源之力的味道,又遠遠不及其萬分之一的純淨。但就好比站在滿是金礦的礦山之下,雖然洛無法撼動金山,但相比較於那些還在茫然挖掘石頭的人,他無異走到了最前。
這才是生命的終極,從那一刻起,洛就深深的明白了這點。
以天縱之姿來形容他毫不為過,他既不是原生種。也非仿生種,可憑藉着他的天資,他硬生生讓自己得以操縱這一絲似是而非的起源之力。
也正是憑藉與此,他才能強大的如此之快。當日巔峰議會。他能空手取出對手的心臟,正是藉由這股力量。
可他又是不幸的,他終究不是原生種,無法與起源之力完美共存,這股力量他無法讓其成長。只能不斷的精純。而且,過於強大的起源之力總是會不時的排斥他的身體,尤其在他將其越發精純之後。
洛很明白這一點,也明白他這樣做的最終下場。
但他必須這麼做,他的確擁有了一個男人夢想的一切,可他並不是一個好父親,當年拋棄了梵母子二人,是他這輩子最為痛心的事。
因此當從傳承的一角理解到一絲母巢的計劃,他知道他必須做些什麼,哪怕是粉身碎骨。
正如他那日所說。父母存在的意義便是為孩子肅清障礙,如果不能,他甘願走在梵的前面,如果前方是險崖峭壁,他會比梵更先墜落。
他要走的路,是梵未來的必經之路。
這是他的秘密,連琳他都不曾告知。
是的,他無時無刻不在期望復仇,父親臨死前的痛苦沒有被這長達二十年的時間任何消磨,只是更加清晰。
可在復仇和梵的單項選擇中。洛終究選擇了後者,他虧欠梵的實在太多,而現在,他再也不願成為一個不合格的父親。尤其在梵承認了他的存在之後。
為了他,洛可以放下一切,名聲,地位,權力,乃至生命!
這一刻他不再是名動巔峰的不可戰勝的洛。只是一個為孩子付出所有的平凡父親。
遙遙相望,縱使隔着萬水千山,洛仿佛依舊可以看到尖塔王座那亮着的燈,那是梵的房間。
「再見了,我的孩子。我的時間不多了,讓我做完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大雨瓢潑,安靜的淹沒了洛在這世界上最後的一絲痕跡。
………………
一夜宿醉,饒是以梵的體能在醒來的時候不免也微覺頭痛,而當他起床尋找水杯的時候,卻發現桌子上靜靜的躺着一封信。
看着信封下的落款,梵本能的皺了皺眉。
「梵,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部落,去一個從未有人去過的地方。我知道當你拿起這封信的時候,表情一定是惱怒的,你又在怨恨我的不辭而別。但是對不起,有些事我必須去做,當有一天你
第三百零五章 離別和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