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白天賜厭惡的輕喝道,屏退了那些因恐懼而駐足不前的白家戰士。
這些戰士們如蒙大赦,立刻選擇了撤退,他們的撤退方式沒有任何的美感可言,大部分人依舊保持着先前的匍匐姿態。
白天賜對此更加嫌惡皺了皺眉,「一群廢物。」他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
而在他說話的同一時間,高亢的槍鳴即刻響起,火光自掩體後一閃而逝,倒退的士兵們近乎於本能的抱頭匍匐蜷縮着,生怕子彈的落點會是他們頭顱。
他們已經被打的毫無士氣可言。所以當他們發現自己依舊是完好無損的時候,他們只能慶幸的將頭顱埋於黃沙之中。
而巴雷特的真實目標,那此刻唯一一個還站着的孤零零的白天賜,正滿臉的鐵青。
梵的這一槍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收效,他的對手畢竟是一名合格的高級改造人戰士,能夠避開他的這一射擊也是在他預料之內的事情,因此他沒有因為一擊的失手,有任何的遺憾和可惜。
其實戰局進行到了現在,已經有些超乎了他先前想像般的順利,當不信任的種子在敵人的內心茁壯萌發,他就有了翻轉局勢的一些機會。
據退了如此數量的敵人,甚至打得他們喪失了戰鬥的信心,這對一般的人來說,是能夠標榜他們一生的榮譽。
梵還在承受着嚴重的創傷,肋骨依舊的劇烈作痛,在巴雷特那強大後座力的反衝之下更加嚴重。
梵一槍過後,強忍着愈發嚴重的傷痛,毫不猶豫繼續填彈上膛。
嘹亮的槍聲再度響起,梵自始至終就沒有換過位置,甚至連擊發的角度都沒有變過。
自覺受到了侮辱的白天賜,終於忍無可忍的直直衝了出去。百米的距離對他來說只不過是眨眼而過。
但是一隻纖細而又穩定的手臂,卻牢牢的擋住了他前近的路。
「滾開!」白天賜聲色俱厲的吼道,毫不猶豫的縱拳錘向了那隻手臂。齒輪擰合的聲音隨即響起,白天賜一擊就是全力而為。
咚!
金屬與金屬間的沉悶碰撞,遍地的黃沙即刻紛揚而起。
「你真的想要為他而死,其實我也不是不可以放過你。」白天賜緊眯着眼。像毒蛇般的注視着安傑麗爾。
「收起你可惡的嘴臉吧,從你殺死我父親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仇恨就必須由鮮血才能洗刷的清!」安傑麗爾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仇恨的力量佔據着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不識好歹。」白天賜輕哼一聲,「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然而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他背後的汗毛突然根根立起,一股極度危險的直覺卻讓他本能的架起了手臂。
砰!
借着漫天黃沙的掩藏,嘹亮的槍聲打亂了他的呼吸和節奏,在最恰到好處的時間,和最其恰到好處的地點。
白天賜因本能而揮動着的手臂,在如此關鍵時刻挽救了他的生命,子彈被嵌進了左臂堅硬的合金骨架之中。但那來自於子彈衝擊的強大動能,不但打裂了合金傳動軸,還讓他的臂骨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白天賜不由的有些頭皮發麻。他絲毫不會質疑如果這一槍擊中的是他的肉體,他的生命就會以這樣簡單的方式凋零。
這一想法再次驚起了他一身的冷汗,他這一刻他才切身的感受到了,或許一直被他所忽略的梵,才是最大的威脅。這甚至令白天賜都不由的有些質疑,梵是否是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能力。
看着近在咫尺的安傑麗爾那充滿了譏笑的表情,白天賜只覺一股屈辱的怒火瞬間點燃了他的身體。
然而這一過程之中,他仍將大部分的注意力轉移至梵的身上。
「你們贏不了的。」白天賜一字一頓的說道,「就算是你們拖延了足夠的時間,但是等到族叔解決了那個該死的死亡天使。你們的命運依舊還是註定的。」
「命運?我不怕。」安傑麗爾同樣一字一頓的說道。
白天賜不由的冷哼一聲,「可笑,你真的以為你們能夠逃得出去?而且更讓我預料不到的是,你竟然沒有逃跑。這倒是省了我不少的功夫。」
「為什麼要逃。」安傑麗爾平靜的注視着白天賜,「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