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統帥輕兵死士的軍官會招募很長一段周期,因此呂哲也就有了足夠的時間來判斷是不是值得。
眺望訓練時踩得泥濘的演武場,再看看軍營中閒談的士兵們,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那個新建的軍營,這一段時間呂哲總會思考很多東西。
近來向周陽匯集或者路過的軍隊和徭役越來越多,軍營中也在流傳很多小道消息。
始皇帝已經下詔,任命屠睢為國尉,統帥五十萬大軍啟動攻略南疆的戰事。
而這五十萬大軍中只有不到三萬是正宗秦人出身的將士,他們大多是充當軍官的角色。剩下的四十多萬軍隊,要麼是從魏地要麼是楚地,皆是已亡六國百姓的家庭中強制挑選。
一些原六國貴族更是倒了血霉,不但家中的嫡子被拉去當兵,家裏的財貨也被徵集大半。
要清楚被強征的可是用來傳遞香火的,所有滿十六歲的嫡子而不是庶子!在這個極其講求嫡庶之分的年代,嫡長子包括懂事的嫡子都被強拉了,那不是鼓勵沒有被徵召的成年庶子起野心去爭奪嫡子的位置嗎?
可以預見,一個一個原本強盛的豪族會因為內部的爭權奪利被搞得烏煙瘴氣,強大的家族開始在爭奪中分裂衰弱。
唔?聽說這麼建議的是當今的廷尉李斯……
南方被一道詔令搞得雞飛狗跳,無數人的家庭弄得家破人亡,在交談的士卒口中被很幸災樂禍的各種嘲笑。
呂哲卻是知道離動亂越來越近了。
他覺得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以前想過要投靠起義軍的想法隨着了解的社會結構越多就越顯得荒謬。在這個講求出身的年代,以他秦人的貫籍身份,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被六國貴族接受,那麼也就只能接受自己只能當秦人在秦軍發展的事實。
選來選去最後沒得選,只有一路走到黑的呂哲其實心裏很害怕。
他就是搞不懂啊,現在無論怎麼看,親眼所見的秦軍都是那麼的精銳和驍勇,到最後怎麼是被復楚的暴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實在是太糟糕了!
致力於往上爬的呂哲心思確定下來之後,一直像海綿吸收知識,他很想抓住每個上進的機會,此時目光所看之處正是所謂的輕兵營。
那個營地與正規的秦軍營地不同,秦軍營地除了必要的布哨之外,根本不會有不斷來回巡邏的士卒。而且與之正規軍有舒適的駐紮地相比,輕兵營的帳篷雖說不是破破爛爛,但是營地的選址卻是糟糕透頂。
每個軍營都會規劃方便的茅坑,呂哲這座營地的茅坑正是處於輕兵營的上風位置,可以想像只要有風,那麼整個輕兵營都會聞到屎尿味。
不光是上述這點,它的營盤側方還有一條寬約五米的溪水,現在的下雪天氣還不至於讓溪面結冰。其實就算是結冰了只要西北風一吹,那蒸發的水分子絕對會飄過它的位置,原本不冷也要被這種地理位置製造出寒冷出來。
就是在這種營地,那些囚犯和奴隸還會每天被驅趕出帳篷,每個人穿着花綠雜布的衣服待在空地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呂哲的視力很不錯,他能看見擠在一團的雜兵們因為寒冷身軀在瑟瑟發抖,而且每個雜兵臉龐的臉頰上都有被烙上明顯的字體,有人只是一兩個字,有的卻是一排字體。按照秦律犯什麼罪就有什麼處罰的規定,其間很多人不是缺耳就是沒鼻子,少了幾根手指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哦,忘了說,蛟曲的典奴也有被烙字,只不過是被烙在左小臂上,穿長袖衣服時看不見。而那個字正是「蛟」,大概就是表示,他是屬於蛟姓人家的私人奴隸。
像呂哲會站原地很久不斷看輕兵營的人很少。也正是這樣,如果有人找他,那麼很容易就會找到。
「哲!」人沒到聲先到,枷好像很雀躍:「走。良請吃酒!」
呂哲轉過身來,看見四個人從不遠處走來,枷在邊走邊揮手,左邊站着一個不認識極為雄壯且魁梧的軍官,右邊是笑吟吟的李良,後面跟着誰被擋住看不清楚。
秦軍放假時很多軍官不會穿戴甲冑,而呂哲是少數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穿着甲具的人之一,他靠近了無法從穿着上看出兩個不認識的人是什麼軍職,不過按照他對李良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