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來了大人物,管家本想叫人去稟報老爺,想想不妥,匆忙叫個人在前院支應着,他親自去了後院稟報。
雖然那位說別聲張,可真要是怠慢了,那可是罪過。
那兩位旁若無人的進了長興侯府,男子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實際年齡要比看起來的還要年輕一些。常年殫精竭慮的,也讓他比同齡人看起來蒼老。
「這長興侯府這麼多年倒是沒什麼變化。」他每年都要出來走走,這長興侯府幾乎每年都來,每年的風景都一樣。
面白無須的男子點頭,「是啊,長興侯家裏沒有個女主人,早些年府上是二夫人打理,那二夫人可勁往娘家劃拉,這長興侯府倒是顧不上。後來大房那位小妾掌權,就更是不管不顧了。這長興侯府的確是缺個女主人了。」這人顯然對長興侯府極其了解。
「聽說這徐漢卿不但治好了病,還是個有才學之人。」男人似乎不經意提起。「他也二十歲了吧。」
「是。」面白無須的男子低聲道:「二房幾次陷害都沒成功,也是個厲害的。」
男人點頭,「長興侯府嫡系一脈出人才,回頭帶着徐漢卿給我瞧瞧。」
「是。」
兩人走過假山,看到一個小腦袋露出來,隨即像是嚇到似的縮了回去。
「誰在那?」那明顯是下人的滿臉緊張,護在主子身前。
那中年男人卻一臉笑意,「別緊張,只是一個孩子,大概就是那徐漢卿的兒子了。」他剛剛眼尖的看到那孩子嘴上有油,笑得愈發暢快了。「走,過去看看。」
下人猶豫,這男人卻擺擺手,「只是一個孩子。」
致遠雞腿啃的差不多了,本想出去,卻不想遇到了兩個男人。一看這通身的氣派就知道非富即貴。肯定是今天來參加爹爹婚宴的客人。
致遠恭敬見禮,「見過兩位伯伯。」他手裏攥着雞骨頭,只是微微彎腰,並不敢抬手。
男子在一塊石頭上坐了。笑着道:「你就是徐漢卿的兒子吧。」果然是個漂亮的孩子。
致遠點頭,他嘴上都是油也不敢抬頭,只是微微垂着頭,看起來頓生憐惜之情。
「你爹大喜的日子,你怎麼躲在這裏啊?」難道是孩子受了委屈?
致遠想了想。「我……我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偷吃吧。
他這樣吞吞吐吐的,愈發讓來人覺得孩子是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怎麼的,看到這孩子,男人就想到自己那個丟了多年的孩子,如果活着,跟這孩子的年紀差不多吧。
「聽說你已經十歲了,讀了什麼書嗎?」男人有些憐惜。
致遠點頭,說了幾樣讀過的書。
「你爹看來把你教的很好。」讀的書都不錯,有幾種他甚至沒聽過。
來人又似隨意的問起了課業的事兒。致遠本就聰明,這麼多年無論是徐朗還是林曉的教育方法都很靈活,哪怕是不大懂的,致遠也能說出一二來。再加上有徐朗和林曉這樣的人在身邊帶着,孩子又在外走動過兩年,遠比同齡的孩子有見識,許多獨特的觀點甚至讓男人眼前一亮。
聊了大概有一刻鐘,男人笑。「你就準備一直低着頭嗎?」虧得這孩子能站住,這么半天竟然沒動過一下。「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致遠嘴上的油還沒擦。怕道:「我怕失禮。」他也覺得這男人挺親切的,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咱們都這麼熟了,沒事兒,我不笑話你。」難得男人心情好。
致遠小心翼翼的抬頭。烏溜溜的眼珠先望過去,男人的目光落在他油汪汪的嘴唇上,頓時笑了。「我說你怎麼總不抬頭呢,原來在偷…….」男人的話噎在嗓子裏,吃驚的看着致遠的臉,眼睛瞪得老大。
面白無須的男人驚呼一聲。「這……怎麼可能?」
致遠同時也看清了男人的長相,他眨眨眼,「伯伯,我們認識嗎?」他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男人強壓着心裏的激動,好半天才穩定了情緒。
「你……你叫什麼名字?」因為激動,他的聲音顫抖,自己都沒有發覺。
「致遠,徐致遠。」小不點兒下意識的回答,「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