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呀,走路不長眼睛啊?」
來人說話這個沖啊,恨不得離着二里地都能聞到火藥味兒。
林曉微微蹙眉,不過也沒跟她計較,就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來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穿着一身粉色的碎花襦裙,頭上戴着一根金簪子,銀首飾也有兩件,似乎這樣還不夠明顯,兩邊還別着兩朵粉色的絹花,耳朵上銀丁香的墜子老長,一副暴發戶的嘴臉。
小傢伙病了,林曉沒心情搭理她,沒吱聲就走了。
來人瞪了她一眼,「啞巴了?」瞧着長得不賴,也是個窮鬼,瞅那一身衣裳不倫不類的,像是喪服,誰家姑娘穿一身黑出門。
林曉雖然脾氣暴躁,那也是分時候的,這時候真是懶得搭理這種二貨。
她把門帘挑開,方便李大抱着小不點兒出來。
結果門帘挑開的瞬間,同時響起兩道驚咦聲。
「翠蘭你咋來了?」
「李叔你是看病啊?」
張翠蘭話音剛落,就看到李大懷裏的孩子,頓時眼珠子瞪得老大,「嘿,你個死崽子,可讓我逮到你了。」昨兒被這死孩子一頓打,回家才發現身上不少地方都青紫了,胳膊上有兩處更是見了血,她很怕留下疤,這不一吃完飯就來瞧病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張翠蘭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小孩子,上去就打。
李大嚇得後退一步忙護住孩子,唬着臉道:「翠蘭你這是幹啥,致遠還病着呢。」
那邊張翠蘭還不管不顧的去打,嘴裏罵罵咧咧的,「活該,他咋沒死了呢。」又要去夠。
林曉措手不及第一次沒攔住,也幸好李大反應快抱着孩子躲開了。眼睜睜看着這女人欺負自家徒弟,林曉不幹了。
「你特麼腦子進水了吧,敢打我徒弟。」別看林曉個子矮,她好歹也是敢進山打獵的人。那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好,當即拽着張翠蘭的胳膊就出了門。她正在氣頭上,那力氣可沒留着。
小不點兒軟綿綿的趴在李大懷裏,帶着濃重的鼻音嚷嚷道:「壞人。師傅打她。」小傢伙臉蛋還有幾分蒼白,揮舞兩下小拳頭,就軟綿綿的放下了。趴在李大懷裏喘着粗氣,嘴裏還嘟囔着,「打壞人。打壞人……」
李大嘴角抽搐,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徐朗那小子看着老實巴交的,實際上厲害着呢,瞧瞧,他兒子這么小就兇巴巴的,生病了還不老實。
那邊張翠蘭被林曉捏的胳膊生疼,嘴裏嗷嗷亂叫着,「你個死女人,快放開我……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林曉那個賤|人,我撓死你……」
林曉既然抓住了她,怎麼可能讓她得逞。
「敢欺負我徒弟,還罵我,找死。」抬腳砰砰踹了兩下,雖然沒踹開骨頭,但張翠蘭也疼的嗷嗷亂叫。
「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
徐老大夫這處醫館在魚糧縣城的一條小巷裏,除了附近的居民還真沒有多少人。
林曉揚手就一巴掌扇過去。「你給我閉嘴。」動手就打孩子,還有理了是不是?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這要是放在平時林曉說什麼都不會打女人的臉的,今兒實在是氣壞了。自家小徒弟病的那麼可憐。自己擔驚受怕的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這女人倒好,上來就打,還詛|咒孩子,林曉能饒了她才怪。
李大一看事情要鬧大,忙攔着林曉。
「致遠還病着。別打了。」他知道林曉性子倔,才拿孩子說事兒的。
張翠蘭這會兒被打的眼淚直流,也是怕了林曉不敢吭聲。
林曉看她哭花的臉,厭惡的哼了一聲,「別讓我再看到你。」接過自家小徒弟抱在懷裏,大步往外走,「師傅帶你吃好吃的去,乖,回頭病就好了。」聲音溫柔的啊,要不是之前看到她的彪悍,真的很難相信是一個人。
「我要吃糖。」小傢伙舉着手指嚷嚷,「還要吃紅燒肉,吃師傅燉的魚,我還要吃……」
林曉失笑,這孩子,退燒了就不老實。
「好,等你好了師傅都給你吃,現在吃藥呢,可不許吃油膩的。」林曉笑着跟李大道:「今兒多虧了李大哥,前面就是百味樓,他們家的菜不錯,我做東咱們去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