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品嗎?」。看着眼前的人,彼得面色複雜。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面容是如此的熟悉,他知道眼前的人與自己流着相似的血脈,他們彼此是兄弟。但是本應熟悉的雙方,此時他卻感到了陌生。
「僅僅是淘汰品嗎?他們與你有着相同的特徵,有着近乎相同的基因,他們曾經是你的同類,而現在這些生命在你的眼中,僅僅是試驗品。」彼得的話里壓抑着什麼。
「愛德華,你可曾想到這些你嘴裏的淘汰品是和你一樣的人類。」
怒火,失望,恐懼,期待,彼得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理到底在一種怎樣的狀態。但他知道,此時的他想要從眼前的人嘴裏得到否定的回答!
「一樣,你是指什麼?」愛德華語氣隨意。雙眸一直注視着事情的發展,看着三隻狼人被警方抓捕。
收回視線,愛德華注視着眼前的彼得,這個在這個世界與自己有着牽絆的哥哥,表情平靜。
「一個腦袋,兩隻眼,一個鼻子,兩隻手,相似的外貌;或者說相似的器官構成,還是彼此間擁有統一的身體組織名稱,亦或者是那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度的基因結構組成。」起身望着窗外,愛德華的平靜的話在兩人的身邊迴蕩着。
在愛德華的面前,貼着溫馨圖畫的玻璃無聲無息的分開了,就像是透明的水晶帘子一樣。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雪,潔白透亮,在他的眼中,整座城市都被這潔白之物覆蓋,臉上露出輕快的笑容,愛德華走了出去,將身體置於漫天的白雪之中。
每一片雪花,就像一隻冬天的精靈,悠然的打着旋,在愛德華的身邊翩翩起舞,恍若一曲華麗的華爾茲。
優雅,華麗,和諧。人與雪花,構成一幅曼妙的畫卷。
彼得靜靜地站在一片,看着畫中的景象。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和諧,所有的一切完美的鑲嵌在一起。而他確實這幅場景中那不完美的一點。
「彼得,這個世界很大,也很神秘。」雪中的愛德華輕輕的說着。仿佛害怕驚擾了周圍那些雪的精靈。
「你眼中的同類、你說的一樣,對我來說太過狹隘了。個體、器官、組織、基因,人類由這些組成,但又並不只是這一切。」輕輕一揮手,就像是在逗弄孩子一般,雪花頑皮的纏繞着那隻手,像是在玩一個追逐遊戲。
愛德華恍若藍水晶的雙眸,透着清亮的光彩。穿過層層雪花,望着彼得,望向這個世界的更深處:「混合物,化合物,單質,分子,原子,這些你眼中沒有生命的東西才是構成世界的基礎。」
合着那漫天的雪花,他的聲音有些飄忽:「我們都是原子的孩子。彼得,不要讓你的認知限制你的視野。」
「這就是你對同類的認知嗎?!」彼得看着愛德華雙眉緊鎖:「在你的眼中,人類與路邊的岩石,泥土是等同的嗎?」。
「相比較絕對理智上的定義,人類更喜歡情緒上的認同,或者說是思維上的承認。就像是變種人與人類那樣。」愛德華聳聳肩,並沒有選擇否認。
「『種族『、』同類『上的定義,很明顯兩者屬於同一族類。但正如我們看到的,或許是嫉妒,或許是仇恨,種種原因下,人類並不承認這些族群中的異類。就像是羚羊里那些白化病個體一樣,人類同樣在排斥這些特殊的個體。」
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什麼一樣。
「彼得,你的心應該放的更大一些。相比較『種族』這樣的狹隘定義,你更應該了解的是自己的內心,透徹自己的思維。明悟自己的追求。」
慢慢的走向彼得,愛德華好似白瓷一般的手指輕輕的點在彼得胸膛,在哪裏他感應到了一個火熱心臟,在有力地跳動着。
「你需要去感受它。」
「是啊,我應該好好感受它。」彼得雙眼有些失神。
他年輕,他有才華,他有豐厚的物質基礎。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來源於他的弟弟。但他不在乎,因為他知道他們彼此是血脈上的親人。他知道,如果可以,他可以跟得上對方的腳步。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彼得感到自己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該如何做。他對那個從小一起長大,十分熟悉的弟弟感到了陌生。
強大,冷漠,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