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流慶又說了會話,便有些精神不濟,南姍和蕭清淮遂退出臥房,正是春意盎然的時候,侯府之內鳥語花香,極是清雅,蕭清淮負手望着綺春之景,聲音溫和道:「姍姍,你難得見岳母一面,方才都沒搭上幾句話,你去和岳母說體己話吧,咱們過會兒再走。」
蕭清淮現在的時間很是稀罕,南姍也知他格外忙碌,今日親自陪她出宮,不是忙裏抽閒,而是忙裏擠閒,之後需要再挪用更多的休息時辰來加班,按照太子出行的常例,一般辦完正事之後,都會即刻返回皇宮,並不會在宮外多做停留。
南姍心領他的周到妥貼,輕輕道:「不了,殿下,咱們還是早些回宮吧,萬一有大臣急着見你,耽擱大事就不好了,你又不限制我出宮,我以後再抽空出來就是了。」
蕭清淮低低失笑:「無妨的,我出宮前已交代過,若有急奏,即刻快馬來報,乖,去吧,午時初刻的時候,再啟程回宮。」
南姍瞅了瞅太陽的位置,又道:「離午初還有一個時辰呢,那你幹什麼呀?」
蕭清淮眼中帶了些好笑的意味,伸手摸摸南姍的臉蛋,嘴裏戲謔道:「放心,我只和溫家的老爺們說說話,不會趁機貪春尋花。」
南姍很想當眾踹蕭清淮一腳,眼神嗔怒道:「我哪有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待的不習慣……」
蕭清淮眉梢舒展:「傻丫頭,我在哪裏,拘束不習慣的,只會是別人。」
歲月無情的侵蝕之下,溫氏已是兩鬢霜花,南姍見過侯府女眷,略嘮些家常話之後,便單獨和溫氏說話,南姍未出閣之前,她早和溫氏膩慣了的,此時四下無人,南姍便一骨碌扭挨着溫氏,眉開眼笑的嬌聲道:「娘,我好想你啊。」
溫氏伸手摟着小閨女,一指頭摁在南姍的眉心,嗔中帶喜道:「你這孩子,都多大了,自己也是做娘的人了,怎麼還如此黏人,好好坐着,別把衣裳頭髮弄亂了,叫太子看見了笑話……」
南姍輕輕皺了皺鼻子,小聲嘀咕道:「他才不會笑話我……」他弄亂她衣裳和頭髮的頻率最高,沒有之一。
溫氏慈眉和目道:「和太子處得還好吧。」
南姍抿嘴微笑道:「好着呢,前陣子,我和殿下種了一百棵桃樹,娘,等我種的桃樹結果子了,我摘些給你送去,你和爹也嘗嘗我種出來的桃子。」
溫氏略瞠目結舌,隨後搖頭失笑道:「又是你這個搗蛋鬼出的主意吧,哎,你可真是胡鬧,太子居然也跟着一起胡鬧,你們……姍姍,你如今身處皇宮,又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理應謹言慎行,若叫人非議起來,影響不好的。」
南姍濃密的長睫輕動,語調微有些漫不經心:「娘,這些年,我叫人非議的還少麼。」
溫氏默然,女兒嫁的萬眾矚目,成婚數年來,因一人獨佔夫寵之故,背地受到的議論自然不少,有說她善妒,也有說她不賢,當然亦有人說有其母必有其女……
南姍瞧着溫氏的神色,又半點不在意道:「可那又怎樣,我夫婿就是死心眼地待我好,兒子跟我親,不比那些口甜心苦之人強的多?凡事有得必有失,被人說幾句又如何,她們最多只能過過嘴癮,又礙不着我的舒心日子,我已育有三子,又沒摻和政事,便是御史言官,也無理可挑,至於宮裏的人,我自全部按禮相待,誰若故意跟我過不去,我也不是好欺負的,總有她後悔的一天。」
如今已不是之前三足鼎立的局面,舊太子囚在天牢,其黨羽已樹倒猢猻散,皇四子遠在渝州,壽數全賴天定,皇二子和皇三子常年就藩,在京城並無多厚的根基,京城之內蕭清淮一人獨大,其餘諸皇子年歲皆幼,且母舅之家再無極其顯赫者,蕭清淮日後登基為帝,幾乎已再無多大變數,聰明的后妃不拘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膝下兒女,早已向南姍友愛示好,只有腦子不轉彎之人,才會一直和南姍對着幹。
時光如水,一個時辰很快過去。
回皇宮的路上,蕭清淮將蕭明軒抱坐在膝頭,笑望南姍:「我今日和你出宮,可費了一晌午的功夫,晚上只怕又得忙到半宿了,唉……」
南姍側過臉頰,嘴角笑意浮起:「不是有我陪着你麼,你唉什麼唉。」
歪靠在老爹懷裏的蕭明軒,粉唇甜糯,貼心小棉襖一般:「父王,軒軒也陪你。」
第258章倒數第九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