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心下是不滿的,這叫個什麼事兒啊,她忍不住道:「小姐,難道我們真要給謝大人送銀子啊。」
檀婉清微微起身,將手中的書放回桌上,「不必了。」她淡淡道,「既然未來要,何必上趕子送,若來討要,給他就是。」
雖然小姐口裏這樣雲淡風輕的說,但是瑞珠還是看出小姐臉上的不痛快,連書都看不下去了,哪裏能痛快的了。
檀婉清的眉尖是蹙起來的,昨晚睡的並不安穩,不知是暖炕燒的太熱,還是天亮時沒了溫暖,總是不舒服的輾轉反側,好像耳邊總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或是馬車的軋壓聲。
這樣的聲音,反覆的出現,似又勾起了多年前,那一個血花飛濺的早晨,在一片極度混亂的馬蹄嘶鳴聲中,那個跪在地上,一臉驚恐,慢慢掙扎爬動,卻爬的極慢的婦人。
有那麼一瞬間,檀婉清埋怨過她為何不像其它人那樣躲開,也怪她給自己帶來的諸多麻煩,可是卻從沒有想過,她會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孕婦,她不敢奔跑,僅僅只是為了腹中胎兒。
醒來那一刻,讓她一天一夜未進多少米食的胃又開始陣陣抽疼起來。
她坐在桌上,急忙伸手去拿瑞珠一早放在桌上,切的細細方方的細軟糕點,拿起一小塊,放進嘴裏,可是,明明是甜膩的糕點,吃到嘴裏,卻是這般苦澀,她卷着舌尖生硬的咽了下去。
「小姐。」瑞珠看小姐突然拿起桌上涼了的點心放進嘴裏,又覺得小姐咽下去時的神色並不是平時那樣慢吞吞,反而有些急燥,她想到自己的話,讓小姐不好受了,急忙自炕邊起身道:「小姐,我只是說說,你也別往心上去,那謝大人買下宅院,或許真是趕巧了呢,這裏離北門近,買下做宅子,也是挺尋常的,或是只是沒來得及告訴咱們,而且這宅子也不好,又小又土氣,暖炕就這麼一點大,連個夾牆火道都沒有,別說是暖和的浴房,就是水都澀的很,哪有小姐以前用的又細又滑的澗山泉水好……」
瑞珠越說越小聲,最後趕緊改口道:「爐子上正溫着粥呢,我去給小姐端一碗來reads;。」說完就要掀帘子出去。
「瑞珠。」檀婉清輕聲喚住她,道:「你去尋處住的地方,我們儘快搬出這裏。」
瑞珠一聽,急忙應了一聲,「我這就去,小姐現在的畫好賣的緊,我們手頭又有些銀子,定要尋處比這裏更加好的地方。」
檀婉清卻是搖了搖頭,她並不介意將以前養家餬口的技能再拿出來用,只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染色的毒性,尤其是現所用的顏料,含有大量的鉛毒,短時間畫着尚可,時間長了,必是對身體有種種損害。
不做這一行人是不知道的,歷來大多畫者脾氣狂躁和重病死亡,多是這個原因。
此事她也難以未明說,只道:「挑一處能住的地方即可。」
瑞珠趕緊答應下來,掀了帘子出去了。
檀婉清坐在炕桌前,再無心思去瞧桌上那本傳記,只覺心裏沉甸甸的如何都不爽快,正想着日後該如何是好的時候。
外面突然傳來了瑞珠的一聲驚呼,「你們是誰?」接着是一群腳步聲,順暢無阻的進入到宅院之中。
一道高聲傳來:「我們是衙門的衙役,現要更替全城戶籍案比,你們一戶家中幾口人家?連老帶小的都算上,一個都不能差了,把戶籍路引都拿出來……」說完那個便取出了手裏厚厚的造冊本。
檀婉清心下一跳,暖炕便坐不住了,只頓了下,便急忙取了塞在櫥里的紙,放入袖中,想了想,又取了銀子同放進去,才下地穿鞋推開門走了出去。
長期混衙門的人,本就煞氣重,又多生一臉橫肉之相,看着便格外讓人怕上三分,再加上檀婉清二人本就是從衙役手裏逃出來的,現在一聽到衙役兩字,連眼皮都要跳三跳。
怎麼一個心虛膽顫可以形容,更不提對方已進了宅院,正口口聲聲跟她們討要戶籍證明。
這要如何是好,瑞珠看着穿着青衣皂帽的衙役服,別着腰刀的十餘人,嚇的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正哆哆嗦嗦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直恨剛才打開了門。
見到小姐出來,才總算停下了打顫的腿,跑到小姐身後。
檀婉清見到這麼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心下也是發毛,要
第三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