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近,挑了家客棧住下,忽起了一陣陰風,窗戶被颳得搖擺不定,砰砰作響。
白芷走到窗邊,剛想要將窗戶關上,卻驚異一聲:「咦?」
「怎麼了?」柳憑聽着驚疑,也走了過來,往外面看去,也發覺了不對勁。
「陰鬼遊行,似乎並不是普通的幽魂。」白芷微微皺起眉頭,趴在窗邊,踮起腳尖,往外面看去,但個子不夠高,還有太多畫面看不見,不禁有些鬱悶,小個子可真是麻煩。
柳憑一笑,將白芷抱了起來,說着:「不是普通的幽魂?我細細看看……」
只見街上行人渺渺,方才還是黃昏,忽的天暗了下來,諸多人還以為要下大雨,自然不敢出來。而街道的中央,有着一隊穿着官服的人馬敲鑼打鼓,吹着喇叭前進。官兵摸樣的鬼兵拉着一匹匹馬,馬上坐着一個個秀才摸樣的鬼魂,面色恍惚,眼神迷茫,顯然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偶有行人沖了過來,直接穿透了過去,無人注意到他們,也聽不見那嘈雜的聲音。也有體質特殊的,打了個寒顫,驚疑不定四處看着。
在人馬的後方,有着一個高個子的武將,足有丈半,持着一柄大刀,長得十分兇殘,一張血盆大口,擇人慾噬。眼若銅鈴,漆黑之中還有着一點幽光。全身肌肉虬結,青筋突起,散發着無比強大的威嚴氣息。此時掃視四方,見一旁客棧上竟然有人觀察這裏,頓時掃了過來!
白芷臉色煞白,顯然對這鬼將有些畏懼,柳憑微微皺起眉頭,將白芷的雙眼遮住,並不害怕,直直與之對視。
見那年輕人絲毫不畏懼,俯視着自己,鬼將暴怒,可看着他穿着青衫,有功名在身,又不敢妄動,忍了下來,隨着一大堆人馬漸行漸遠。
「這是陰間科舉?」柳憑想起某些傳聞,頗感興趣的喃喃自語。
「那鬼將好兇啊!」白芷扒開柳憑的手,嘀咕着說道。
「他倒也算識趣,沒有過來,否則你小相公定然叫他好看。」柳憑輕蔑笑笑,對那鬼將不屑一顧。
他現在將寫書收穫的氣運全部用秘法封存起來,那鬼將感受不到,自然桀驁,若全部釋放出來,那鬼將也只有顫抖的份。
這個天地間,對氣運依賴相對較少的是修行者、妖魔,對氣運需求極大的是神明,而氣運能主宰一切的,便是這鬼神道了。
柳憑將氣運全部釋放出來之後,或許一個妖將並無感到不適,但這鬼將,立刻會感覺到山壓下一樣的威壓,連反抗都無法做到。能做到這一步,並不誇張,寫下一本名留青史的小說,相當於在小說這條道路中走到了極致,而一個行業的極致,能叫鬼將窒息,又算得了什麼。
「小相公威武霸氣!」聽着柳憑的話,白芷興奮說着:「那我們追上去,把他教訓一頓吧?」
柳憑捏了捏她的鼻子:「人家沒有找我麻煩,我們為什麼要找別人麻煩?他雖弱小,但在他之上,還有鬼帥,鬼王呢。」
「好吧……」白芷點頭。
「不過,我們去看看,這陰間科舉,到底是什麼樣的。」柳憑狡黠一笑。
「嗯!」
而後柳憑與白芷神魂出竅,白芷神魂鑽入柳憑的懷中,二人快速趕了上去。
遠遠隨那隊人馬前進,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座宮殿。
這宮殿有些熟悉,柳憑仔細看了,發現竟然是城隍廟所化。
想了想,柳憑混入那堆秀才鬼魂當中,試圖進去。
本以為會受到刁難麻煩,難以輕易進入,卻不想情況截然相反,柳憑非常輕鬆的矇混過關了。
這讓他有些嘖嘖稱奇,陽間科舉把關嚴厲到了極點,而這陰間科舉,竟這樣疏鬆。
很快來到宮殿內部,在大殿上方有着七八個陰官,正在議論紛紛,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進入大殿之中的那些鬼魂秀才們,眼神這才漸漸清明,驚疑不定的看着四周,顯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大夏第三九次考試,現在開始,諸位考生請入座!」一個穿着藍色官服的中年考官走到大殿中央,對着下面的考生說道。
聽着這話,諸多考生也顧不得這是怎麼回事,下意識入座,因為柳憑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