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怔怔地看着自己與皇帝交握過的手,久久地回不過神來,腦海里全都是他方才與皇帝握手的場景,他曾經以為他們永生永世都不會再見。
即使是在知道那個人尚在人世以後,亦不覺得他們還能有什麼機會相見。
沒想到重逢卻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他曾經控制不住自己無數次在自己腦海中幻想過,假若有一天他們真的重逢了,會是怎樣的場面彼此又是怎樣的心境......但卻從未想過,當真正的重逢到來之時竟會是這樣的平靜,這樣的平靜就好似是在宣告屬於他們之間的過去真的已經隨着時光的洪流被沖淡,逝去.......
溫迪說不出自己是個怎麼樣的心情。
只一味的......一味的覺得滄桑。
&一夜,下了很大的雨,約翰遜先生站在雨中托我轉告您,說,您最忠實的僕人就要離開您了,他將不再愛慕您,被您所束縛了,希望您好好珍重身體,往後再見,形同陌路。」多年前老管家轉告的一段話不住在他耳邊迴蕩。
......往後再見,形同陌路。
八個大字字字灼心,字字清晰。
沒有任何人知道,在那遙遠的過去,現在的普萊米斯陛下不止是他的僕人,還是他的舊情人,被他所拋棄的......舊情人。
白楊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皺了皺眉,當即出言關切道:「爸爸,您怎麼了?怎麼總是看着手......是剛才和奧斯菲亞皇帝握手的時候,他做了什麼弄疼您了嗎?」
說着他動作有些生疏的拉過了溫迪的手就要去檢查。
溫迪抽回了自己的手:「沒事,我只是有點晃神.....你不用擔心。」
&就是在擔心哥哥了,剛剛的場合太正式了,太子殿下不方便直接詢問這件事,顯得自己太過心急,但您只管放心,奧斯菲亞既然答應了和談,哥哥他就一定會被毫髮無傷的釋放的,晚上的時候我會讓太子殿下會找時間仔細訊問的........」白楊收斂了面上一閃而逝的焦急,又恢復成了那副公事公辦的拘謹模樣。
溫迪搖了搖頭說:「......我沒有在擔心你哥哥。」
看着容貌與自己並不如何相似的小兒子,他張了張嘴,有點想說什麼,但最終仍是不知如何拉近這打從一開始就生疏了的父子關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太子殿下還在等我.......你先休息吧,有事叫我。」相對兩無言了會兒,白楊似乎覺得有點尷尬,遂起身告辭。
溫迪頷首:>
全然不知該如何改變自己同小兒子的關係。
他前夫白一寒和帝國親王當年名義上撫養的是他的大兒子白昊——
但最後帶走的卻是白楊。
因為,白昊當年在即將分別時,哭鬧着怎麼也捨不得離開自己,自己也心軟側動捨不得哭鬧的白昊,所以,雖然是弟弟但卻比哥哥性情沉穩許多,不哭不鬧的白楊就成了被帶走的那一個。
所以——
怨不得白楊和他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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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迪五味雜陳的反思起了自己這顯得格外失敗的人生,這一反思就是一下午,當機械人提醒他五點到了,按照流程該去參加奧斯菲亞準備的國宴時,他才恍然回神。
匆匆忙忙換上了一身優雅修身的禮服,對着鏡子匆匆掃過自己一眼。
確定自己的着裝沒有問題後,才在機械人的帶領下往奧斯菲亞在蠍尾座主星的宴客宮殿去了。
蠍尾座星系雖是荒蠻星系,但奧斯菲亞匆匆忙忙在這裏籌備的國宴規格卻一點也不低,大有和其他國家首星舉辦的國宴一拼高下的趨勢,足可見其國力之強盛。
溫迪通過身份認證,順利進入了會場。
遠遠就見作為宴會主角的皇太子庫斯正在和奧斯菲亞皇帝普萊米斯寒暄,旁邊還跟着個詹姆斯軍校長及一名奧斯菲亞的貴族女性作陪,正值壯年的皇帝自信而又肅穆地同皇太子高談闊論着,面上雖是笑着的,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感情,只覺威壓逼人。
唯有他不經意地低頭看向身側的女伴時——
讓人感覺冷厲的皇帝臉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