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見了過去,見也是三間房組成的院子,房子不大,但移了不少青竹,想必來年必是環境清幽,心裏就暗暗點頭,不到院子裏並沒有人,只是有人在修建着,一問,卻回答:「公子,呂先生去統計禮單去了,我給您使一個牛車!」
葉青於是上了牛車,遙看麥田,這冬小麥是9月下旬播種,第二年6月初成熟,現在是三月了,見着麥苗起伏。
佃農身影隱隱,阡陌上行走送飯婦女孩童,都是歡喜。
三百畝私田,這時身臨此境,就有一絲絲不可見白氣飄了過來,濃稠中更有一絲天然的紅火,集在自己身上,這就是氣合。
心神感染歡喜,飲酒釀,熏熏又是微醒:「神人都隱隱有感,何況道庭?看見這田,我突想起一事,這幾年道庭還是有着動靜。」
「當作一次歷史低潮,各地受命調和風雨,使這成劫前最豐饒的時光,一連五六年都風調雨順,產物豐收。」
這一絲明悟,就使得歡喜帶了些雜質,直牛車駛上了河壩,就看見了芊芊。
「芊芊你也來查看田地?卻是有心了,快上來吧!」葉青看見芊芊就歡喜,連忙伸手拉着她上來。
芊芊放下心,伸手拉住手,帶着柔笑,回以目光。
葉青不再調戲,繼續整理着思緒:「每每亂世,用糧得益於十年民藏,這在尋常改朝鼎新是綽綽而足。」
「但歷史總有百年亂局,就是非常變局了。」
「就藤上生瓜,早熟早落有之,相撞破裂有之,偌大瓜棚青蔓,堂皇盛世,總誕不出力挽狂瀾的英雄,等瓜棚倒塌,只能百年休養來恢復、積蓄、重建……這實在可惜。」
葉青這次卻不點評,說出口來,轉頭看着外面,目光有些恍惚。
入眼這片三百畝農田,茅屋瓦舍星星點點,水渠自附近溪流帶來活水,驅動着立輪式水車,水塘左右栽滿榆樹桑樹,更有稻田豐收的靈氣滿盈,田園好風光。
在記憶里數年後,卻田毀屋敗,水涸池枯,桑林毀於戰事,四方皆此,山河盡都破碎。
兩種記憶交錯重疊,使人幾在夢中。
回首望着芊芊,又摸了摸,入手溫潤光滑,有些欣慰,似丈夫欣賞妻子美麗,又有些莫名悵然,似父親惆悵女兒成長。
但無論怎麼樣,對着這秋水一樣的目光,至少能確定這不是夢,一切都還有着改變餘地,而一切改變都懷着謹慎,量力擇優。
車裏一時安靜下來,只有風吹着河畔蘆葦,在兩人耳中沙沙沙的響着……氣氛溫馨安寧。
「公子,你在想什麼?」
風裹着涼意掠過,吹得人渾身清爽,聽了這話,葉青清醒過來,對着芊芊,既心動,又轉移話題脫口而出:「親一口!」
芊芊裝着純潔懵懂:「是親了就說?別上次一樣耍賴?」
「我聲明過,也許會說,也許不說,芊芊也有親還是不親的選擇。」葉青有些可惡的笑了。
芊芊自顧自收拾着衣服,又摸了摸貼身繡花布囊:「芊芊我心眼實,人又笨,身材又不好,更不懂什麼叫親還是不親的選擇。」
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着:「公子想去,就去親恨雲小姐,哦,還有一位最聰明的驚雨姐姐,人家可都是龍宮公主,還是姐妹……你離開這半月,可來了幾封信,慶賀你得了秀才呢!」
「要不,回院子,親你的江子楠,人家是小荷初綻,飽滿窈窕,就等着少爺採摘呢!或者去親曹白靜,你的表姐假借月姨辦詩會名義,幾次邀你過府不去,昨天都直接跑過來抓人了……」
葉青瞧着不妙,這醋罈子就要打翻了啊,趕緊厚着臉皮打斷:「咳……別生氣,上次我哪有賴,明明是說好了條件,你是自願親的,這可是兩相情願!」
芊芊白嫩耳根染上緋紅,張了張口,再說不出反駁話來。
葉青就有着忽悠的自覺,目光灼熱:「而且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芊芊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那……嗚——」聲音本能猶豫,陡然一低,化作淺吟。
車簾掩下。
過了良久,牛車就要起行,但這時正巧前面一位中年書生就出來,葉青定睛一看,果是呂尚靜,這時呂尚靜顯也是看見了葉青,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