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地上碎裂的衣服,第一時間先把一起趕來的司文冰留在外面,自己先進去,跨過滿地的玻璃,小心翼翼的湊近葉水墨,對方淚眼朦朧,哭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讓她心心一陣陣發酸。
「水墨,我是表姐,來,我扶你去穿衣服,我們回家。」
葉水墨卷着被子沉默起身,頭髮亂糟糟的,因為腿軟都快站不穩,對面的葉淼手指一動,明明做出要去扶的姿勢,手臂卻抬不起來。
海子遇把地上碎衣服都捲起來一起拿到樓上,而葉淼只是一動不動的坐着。
不一會,她扶着穿好衣服的葉水墨下樓,經過葉淼身邊的時候頓了頓,而葉水墨卻緊張得立刻抓住她的手,眼神驚恐,就怕被留下。
這個女孩子什麼時候有這樣害怕的眼神,海子遇心疼,不再多說什麼,扶着葉水墨出門。
司文冰在門外等着,看到葉水墨如此模樣也是一驚。
「我先帶她回去。」海子遇朝屋裏怒了努嘴。
司文冰會意,等海子遇開車走後才進了屋,他是做保鏢出身的,一進門就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就發現葉淼的手受傷了。
他緊緊握拳,掌心裏是一團已經浸血發黑的血團。
「放手。」他已經能夠聯想到這傷口有多深了。
葉淼置若罔聞,只是緊緊的握着拳頭,手背青筋暴起,此時他已經陷入深深的自責。
葉水墨的哭喊一次次在腦海里回放,他逼着自己記住那些聲音,那個驚恐的眼神,用這些眼神來懲罰自己。
司文冰只好親自去掰開他掌心,拿開已經沾進肉里的紙,鮮血又重新流了出來,大股大股的打濕了地毯。
索性家裏的醫藥箱什麼藥都有,做保鏢那會受傷是難免的,有時候還是槍傷,他處理傷口的本事不錯,很快就把葉淼的手包紮好。
「去睡一覺吧,這裏我會打電話給鐘點工。」
葉淼像行屍走肉一般直起身子,默默往臥室走去,遠遠看着,本來挺拔的肩膀都垮了。
司文冰嘆氣,琢磨着海子遇應該也到家了,便打了通電話。
「到家了,洗了澡正躺在被窩裏,什麼都不肯說,我也不敢問,希望她睡一覺能好。」
「我這裏的情況也不好,今天我還是在這裏呆一晚上。」
「好。」
海子遇掛了電話,嘆了口氣,從傭人手裏接過熱牛奶,「對我媽什麼都別說知道嗎?」
她拿着熱牛奶進屋,道:「洗了熱水澡,臉總算回了點血色了。」
「謝謝表姐。」葉水墨勉強笑笑,接過熱牛奶小口抿着,手指卻還在微微抖着。
看她這樣子是真的怕到了極點,海子遇也不好說什麼,「你先睡一覺,反正這也是在家裏,怎麼習慣怎麼來。」
等人走後,葉水墨放下牛奶,給秦小亞打了電話。
「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我怕打擾你和葉先生的二人世界,都不敢給你打電話,畢竟之前也借了你那麼長時間了,葉總該吃醋了吧。」
「沒有的事,你怎麼樣了,能跑能跳了沒?」
「能跑能跳還有點困難,不過能夠坐起來了,你要是再不來看我,估計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可以跑着過去捶你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還能錘人,看來恢復得不錯,明天我就過去,陪你住一段時間,反正行李也在那邊。」
「我是很歡迎,只要葉先生能放人就行。」
「恩,不說了,我好睏。」
葉水墨先掛下電話,握着手機站在床邊吹風,腦袋卻是一片空空,今夜的事就如同噩夢一般,或許這就是夢也說不定,明天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次日,既不是夢境,一切也沒有變得很好,葉初晴昨晚睡得早,猛的看到葉水墨出現在家裏嚇了一跳,順口就問葉淼怎麼沒來。
「媽,水墨是我拉來的,昨晚文冰有事,所以我讓水墨來陪我。」
「你和文冰也老大不小了,以前我不催你,現在差不多了,你們也是時候考慮要個孩子。」
「知道啦媽,我們這不是一直準備着麼,這種事情要靠緣分,緣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會到我們家裏來的,你說是不是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