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宇,對於現在的詩海,你有什麼感覺?」喬初一喝了一口茶,淡淡地問道,目光里卻是充滿了睿智。
林哲宇略一沉吟,道:「喬叔,您問的是我個人的感覺?」
喬初一微微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說話。
林哲宇淡淡地笑了笑:「詩海現在的情況還是不錯的,黨政一把手沒有那麼不可調和,只要能穩住這個局面,詩海的跨越只是時間問題。」
喬初一看向林哲宇,道:「說真心話。」
林哲宇的話其實已經有些出格了,作為一名下屬,他的言論已經屬於妄議的範疇了,喬初一居然還要他說真心話,林哲宇不由笑了笑,道:「展書記待我不薄,姜市長對我也有再造之恩,作為他們的下屬,我有些如履薄冰。」
喬初一這才道:「我還以為你想不到這一層。」
話已開口,林哲宇也就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道:「現如今的和諧只是表面現象,這個表面會不會打破,會在什麼時候被打破,誰也不知道。如果他們真的團結一心,我想,有人也不會同意的。」
喬初一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道:「我這次到詩海來,就是找夢白同志聊一聊。」
林哲宇洗耳恭聽,喬語嫣說喬初一來詩海是為了他,喬初一又說找了一趟展夢白,還真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變化,所以只能帶着一雙耳朵。
喬初一接着道:「夢白書記說,海安的發展超乎想像,目前已經走上正軌,所謂好鋼用在好刃上,打算把你放到更需要你的位置上。」
展夢白曾經跟林哲宇提過,只是說只是個設想,需要省里同意才行,一直沒什麼下文,現在喬初一提到,恐怕是要有動作了,自已在海安的日子也就不長了。
喬初一又道:「夢白以市委的名義打了報告到省里,擬推薦你任副市長,感覺怎麼樣?」
林哲宇有些不情願這個任命。有兩個原因。
寧**頭,不做鳳尾。這是第一個原因。副市長,不是市委常委,話語權就小了很多,受到的掣肘也更多,雖然級別比一般的縣委書記要高,但是含金量卻差得遠了,況且更沒法去實現自已的施政方針。
第二個原因就是,進了政府序列,那麼無疑就會被動地介入黨政之爭中去。作為政府副手,保持與政府一把手的一致是必須的,那麼一旦展、姜二人的鬥爭正式開始(或許已經開始),勢必要面臨一個問題,就是怎麼處理好與二者之間的關係,想像現在這樣左右逢源,實在不行山高皇帝遠,全然不理,那是絕對行不通的。
所以林哲宇直言不諱地道:「與其那樣,我還不如就留在海安。」
喬初一笑了笑,對於林哲宇的政治智慧和理解,他一點都不意外,而從這一點來看,也能看得出林哲宇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只是這種情義在體制內似乎顯得幼稚了,官場,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卻更殘酷,有的時候也更慘烈,想要獨善其身,大多數的最終結果就是無人問津,徹底被遺忘在角落裏。
「有沒有想過換個環境?」喬初一淡淡道。
林哲宇有些不明白「換個環境」代表着什麼意思,喬初一接着道:「想要離開這個漩渦,唯有脫離這個圈子,芸壇市的梅安縣委書記年紀大了,有沒有興趣過去?」
林哲宇呆了一下,喬初一原來是這個意思,走出詩海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這也意味着自已在詩海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零」。林哲宇所指的並不是海安的果實被人摘了,事實上,由於海安的變化,他才有機會提上副市級,他所指的是,在詩海的人脈完全用不上了。
喬初一併沒有催林哲宇,讓他自已好好考慮,令他意外的是,林哲宇並沒有在這方面多作糾纏,道:「喬叔,是不是省里已經有決定了?」
喬初一笑了笑:「能者,意味着多勞。按照兆理同志的意思,是直接上常委的,海安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不過鑑於你的歷史以及諸多爭議,最終形成的決定是再觀察,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個意見,不過還沒有形成定論,所以我先來徵詢一下你的意見。」
林哲宇無話可說了,喬初一說的很含蓄,同時也意味着自已只要點了頭,這事九成就這麼定了。這關係到自已的前途和命運,林哲宇有三十秒的猶豫,隨即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