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荒野酒館,兩個少年推杯換盞。
這是路遠第一次仰頭喝下了古時的糙酒,也不知是這荒野小店獨家秘釀還是鬱結的心情作祟,路土豪只感覺得到酒中帶着的陣陣烈火,卻選擇性的忽略了品質上的不堪。
「此店小弟常來,自認為酒質較之洛陽尋常酒館還要好上一分,路兄以為如何?」
景倫為路遠斟酒,亮銀槍立在一旁,奪目的銀白與小店昏暗的燈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路遠搖了搖頭,或許在這個年代,這裏的酒的確不錯了,可在他的嘴中,大抵也就是不至於吐出來的水準罷了,相比於酒,路遠倒是對景倫更感興趣,三更半夜恰巧出現不說,還能找到這種深夜酒店,看來這禁軍副統領倒是個閒差。
興許是看出了路遠的疑惑,景倫淡笑了一下;「某常侍殿下皇子郊野圍獵,偶遇此店,以其味美而記於心,每常自斟一二,今日亦是如此,怎料途中正逢路兄遇險,遂挺槍而戰。」
路遠再次抱拳拜謝,謊稱自己上山採藥,怎料遇見了賊人攔路打劫,便戰作一團。
景倫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語,路遠不願意說,他自然是不會多問。
「吾觀路兄神武非常,以一敵二仍不落下風,想必更有諸多手段,數張底牌,某也是一江湖中人,專好結交天下英傑,不知路兄……」
「偶有奇遇,得高人指點罷了,神武不敢說,花拳繡腿而已。」
路遠擺了擺手,他現在還不想跟景倫扯上關係,雖然面對何雨讓自己壓力山大,可無論如何,自己的事也需要自己去解決,若是藉助了他人的勢力,且不說這筆人情債怎麼還,就是日後想起,心裏也會覺得不舒服。
畢竟心中早已立誓,此生要做人上之人,絕不再屈居人下。
閒扯了一陣,兩人便在酒店前分離了。
天元火雷訣運轉,路遠展開急速,幾個跳躍便消失在了景倫的視線中,景倫挑槍,付了酒錢,亦轉身離去。
狂奔了一段路,確定景倫沒有跟上之後,路遠才止住身形,扶着一棵老樹,低頭噴出一口鮮血,之前的交鋒還是太過勉強,不僅虎口開裂,韌帶拉傷,胸腔之內亦有暗創,需要靜養數日,配合草藥,方可有所好轉。
路遠此行也是大意了,沒想到不過一個綢緞莊,竟然有兩大高手,相隔百里護衛,若是提前知曉還可以做好防範,這事變突發真的打了路遠一個措手不及,更是平添了傷勢。
回到神兵閣,路土豪也是暗嘆自己魯莽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畢竟人家財力在那裏,聘請一兩個江湖高手自是不在話下,這樣去算賬明顯不可取,就算是堆人也能把自己堆死了。
第二日,神兵閣照舊開門營業,路遠雖然帶傷,可還不至於下不了床,而石坤皮糙肉厚,一點點皮外傷也不礙事。
路遠的脾氣也起來了,想讓我關門?我偏不!
就是這麼執拗,就是這麼倔強,我這21世紀90後的暴脾氣老闆都治不了,何況是你這個小小何雨?
路土豪和石坤已經做好了全面戰備,來一個咱滅一個,來兩個咱斬一雙。
不過興許是折了一員大將,何雨這幾天變得老實起來了,路遠收拾了兩波人後也沒有小混混再來搗亂了,江湖人士更是繞着走,這段時間大家都知道了,神兵閣的老闆不是好惹的。
然而何雨不來找路遠的麻煩不代表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這口氣,路土豪怎麼都咽不下。
你說打就打?你說休戰就休戰?我神兵閣還能繞着你綢緞莊轉了是怎麼着?
你不來找我,行,我去找你!
當然了,這次路遠是有計劃有安排的,所謂吃一塹長一智,路遠可不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更何況南牆已經撞過一回了,而且還撞得頭破血流。
是夜,路遠再次掏出了神器——夜行衣。
喬裝打扮,面帶黑巾,路土豪悄咪咪地竄出了神兵閣,繞了幾個大圈混淆視聽後才來到了目的地。這一次可不是直奔何家的總基地,而是來到了地下黑市。
哪怕是深夜,地下黑市依舊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買賣無聲無息的進行着,這裏的人大多和路遠一樣,身穿夜行衣,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