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當空,荒山小徑,噠噠的馬蹄聲敲碎一夜寧靜,一支十數騎人馬組成的隊伍,在山間小路上緩緩而行。
「老李,咱們為啥不走官道反走這荒僻山路?」隊伍中的一名年輕騎者向與他並行的中年人低聲問道。
老李嘿嘿一笑,一揚頭,用下巴指了指他們前方數騎,低聲道:「主事的都在那兒呢,你想知道?上那兒問去!」
年輕騎者也嘿嘿笑道:「老李,你就別賣關子了,誰不知道你是老爺的心腹,這種事旁人不知道也就罷了,要說你不知道嘛……」說到這裏,見老李乾笑一聲還是不肯吐口,年輕騎者急道,「哎呀老李,我爹說了,我這是第一次出遠門,還是隨老爺出去辦事,讓我一路上多向你請教呢!你就告訴我吧!」
老李嘆了一聲,語氣中頗有些不甘道:「告訴你也無妨,你別跟旁人亂說便是了……還不是那小人得志的劉堅,也不知跟老爺說了些什麼鬼話,害得咱們都陪着一起走山路不說,還大晚上的連個紮營的地方都找不着!往後可別說我是老爺的心腹,人家才是老爺面前的紅人吶!」
年輕騎者應了一聲,看了看離他們不遠騎在馬上的一個矮小身影,低嘆了一聲,「唉!這點苦倒也不算什麼,可是你看小少爺,小小年紀就跟咱們一起吃這種苦……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老李也看了那矮小的身影一眼,語氣一軟,嘆道:「小少爺自幼習武,身子骨好着呢,應該挨得住……反正老爺說咋走咱就咋走,旁的事兒咱就別瞎操心了!」
兩人前方的少年豎着耳朵又聽了片刻,見兩人不再交談,略一思索,打馬快行了幾步,趕上前方一名身着華服的中年男子,低聲道:「父親,咱們為何不走官道,反而走這難行的山路呢?」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兒子一眼,笑道:「峰兒,這才離家幾天,便要叫苦了?你母親不讓你與為父一同出門的時候,是誰拍着胸脯說自己能吃苦的?」
張峰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急道:「父親!峰兒哪裏是吃不得苦!只是想問明白前因後果罷了!」
張父頗為寵溺地笑道:「好好好!峰兒長大了,能吃得苦了!為父這便告訴你原因!由魯入秦的官道最近出現了數處塌方,能不能走得通實在難說。咱們這次是去給你外公祝壽,本就因你母親的病情耽擱了行程,路上若是再有延誤,怕是會誤了日子,所以只能選擇這條不好走但卻近些的山路。你且再將就兩天吧,只要走出這片大山,便可進入秦國國境,後面的路便好走多了。」
張峰點點頭,方要說話,忽見身旁幽幽林中一道寒芒閃現,一口利刃挾勁風而來,迅速攻向毫無防備的張父!
張峰手中沒有兵刃,看這一擊來勢洶洶實在難以抵擋,急忙高聲叫道:「父親小心!」同時飛起一腳重重踢在父親坐騎臀上。
張父得兒子提示已然知道事有不對,忙伏身於馬背上,只覺後頸寒風一掃,一片雪亮劍光竟是幾乎貼着頭皮劃了過去。
偷襲之人見張父躲過一擊,也不氣餒,手中長劍就勢一轉便向下斬去。幸得張峰及時踢出的那一腳,張父坐騎受驚之下猛地向前躥出,只見刀光落處,半截血淋淋的馬尾墜落塵埃。直到這時張峰才看清,來者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手中一把奇形長劍在月光照耀下,閃着森寒詭芒。
張父坐騎受斷尾之痛一聲慘鳴,撒開四蹄沒命向前奔去。黑衣人必殺一擊沒能得手,也不追殺張父,手腕輕抖,一片劍花瞬間在張峰面前綻放。
張峰雖曾習武,但畢竟年紀尚小沒有臨敵經驗,之前的救命一腳已是靈光一閃下的超水平發揮,此時獨自面對強敵,頓時手足無措。
勉強避開了黑衣人刺出的這朵雪白的劍花,在馬背上難以轉換身形的張峰,再也躲不過長劍劃出的森寒劍芒。劍光及體瞬間,張峰忽覺一隻有力大手在自己肩上推了一把,不由自主翻下馬背的同時,右臂一陣劇痛,卻是仍被劍鋒劃傷。
張峰就地一滾穩住身形,再回頭看去,這才發現是一名忠心護衛及時將自己推下馬背,而那詭異的劍芒已經消失不見,卻只見那護衛抓着空空如也的手腕,慘叫着跌落馬下。
又一名護衛策馬來救,見同伴受傷,怒喝一聲躍下馬背,舉刀殺向黑衣人,馬身擋住了張峰的視線,不知兩人交手情況
第一章 月夜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