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只覺得腦中里嗡嗡聲不斷,就像有成千上萬的唐僧在她耳邊念經,整個頭部都在發麻。
忍住眩暈和刺痛,長樂第一時間就將心神鑽進了腦海中。
原本被白霧遮住的書卷終於顯露出原形了,《南華大意經》整整兩萬多字,全都看見了。
「太好了……」長樂只覺得撞得實在是太明智了,心中的欣喜終於忍不住的湧現出來。
眾人見她一臉是血的傻笑,原本還對劉小菊的話有些懷疑的,現在終於確定了,這小娘子真的是傻子!
長樂試着邁了一步,更加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腳好像踩到了棉花里。
那一刻。
長樂的身子晃了晃,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悲劇了……她會不會馬上暈過去!
又試着走了兩步,身子晃得厲害,終於一腳踏空,眼睛一閉,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長樂不知道背後有人,所以就這樣順當地落入了一個懷裏。
長樂微微睜開了眼睛,等到她看清了那人後,就再也無法暈過去了。
這一刻,什麼眩暈,什麼疼痛,什麼《南華大意經》都被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她猛地站直了身子,無端的慌亂起來,足足後退了十幾步,才停了下來。
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悸動,眼睜睜地看着他向自己走來。
他穿着一身素白的寬袖長袍,上面繡着精緻絕倫的銀色花紋,隨着他的行走,在他身上緩緩流動着,白的不染塵埃。
長眉入鬢,狹長的鳳眸儘是冰冷孤傲,隱隱透着一股威嚴,容貌俊的近乎妖魅。
他居高臨下的垂眸看着她,宛若傳說中執掌天地的神君。
「去擦乾淨。」淡漠冰冷的聲音,沒有半絲情緒在裏面。
在他冰冷的視線下,長樂覺得自己仿佛被放在油鍋上煎,不僅頭上的傷口上是熱辣辣的,整張臉燙得不像話,聽着他的話,她也看到了華美精緻的轎輦上的血跡。
長樂猶豫了一下,她很抱歉,然後後退了一步,正準備從衣袖裏拿出帕子來。
每個考生的時間是有限的,她已是耽誤了許久,只是的確是她做的不對,雖然是形勢所逼,但弄髒了人家的轎輦,她理應是擦乾淨,更別說他還扶了自己一把。
「你想先去參加考試?」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見她後退,冰冷的眸底閃過一抹嘲弄,「一群無知人的小打小鬧。」
很冷很涼薄的字眼,字字撞進了長樂的心裏。
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考試,在他眼裏不過是小打小鬧……
長樂第一次覺得,人的相貌和品性是不能混為一體的。
「考試進行的如何了?」一道嬌美清靈的女聲從一輛剛剛停在涼亭邊的馬車上傳來。
一名梳着雙環髻的小丫鬟從馬車裏扶出一人,那少女穿着鮮脆的荷色長裙,腰間系了千重結,如雲般的烏髮自然的滑垂至腰間,襯托起她白皙如雪的肌膚,仿若湖間的蓮花仙子。
少女的裙子很長,所以走得很慢,扶着丫鬟,如弱柳扶風,盈盈來到了眾人之間。
「暮雪姐姐。」張紫兒看到少女,眼中一亮,親昵地拉着趙暮雪的衣袖。
趙暮雪的舉止向來是洛陽城內貴女的典範,端莊而不失親昵的微笑,「紫兒也來考試?可是通過了?」
「紫兒可是背得最多的呢。」張紫兒甜甜道,她和榮國公府的長房嫡長女是在太平公主的生辰宴上認識的,當然若不是她有個得了女帝青睞的二哥,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去太平公主的宴會的,更不可能和趙暮雪交好。
「呀!」趙暮雪眼波流轉,待看到那冷漠的白衣人時,原本端莊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驚喜,緩步來到他的面前,微微揚起絕美的臉,露出淡淡嬌羞,行禮道:「見過薛表哥。」
跟在她身旁的張紫兒,痴了傻了般直直的盯着薛洛看。
暮雪姐姐的薛表哥?
張紫兒回過神來後,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
薛洛,當今女帝的侄孫,他的祖母是女帝親封的安華長公主,他的母親也被同時冊封青華長郡主兼一品夫人。
這只是其家族的榮耀身份,他本身更加的傳奇。
三歲開始通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