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首白話詩。
姬伊人覺得自己的臉有點麻。
「娘子們都在吧。」有人從外面走來,笑着說道。
來人是蔣氏身邊的柳娘,三十出頭,白白胖胖,一臉笑意。
她一進來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她在蔣氏身邊待了二十來年,幾乎下意識地明白,自己應該來對了,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當然,她心裏的不可收拾就是鬧到蔣氏面前,榮國公府上下,沒一個不怕蔣氏的。
柳娘微微抬頭望去。
趙暮雪和張紫兒站在姬伊人身旁,一個若有所思、強帶微笑地看着不遠處那名穿紫衣的娘子,一個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同樣盯着那名紫衣娘子。
她心裏瞬間就明了。
自家的大娘子和張娘子是姬娘子一邊的,矛尖都指向那紫衣娘子。
她也不動聲色地仔細瞧去,眼底划過一絲驚艷,她在蔣氏身邊,見過的貴女娘子數不勝數,論模樣是沒一個及得上那紫衣娘子的。
「柳娘,您怎麼來了?」趙暮雪第一個走上前去,語氣頗為恭敬,在蔣氏心裏,她可比不上這個陪了蔣氏二十多年的柳娘。
柳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笑盈盈地走了過去:「拜壽的時辰就要到了,老夫人要我請大家去花廳。」
來的真及時,不然她特麼真怕這個姬伊人會受不了,發瘋。
趙暮雪心裏鬆了一口氣,笑道,「好,我們這就去。」
「是是是,一起去給老夫人拜壽吧。」
路上,趙暮雪和姬伊人並肩走着,「今天被那趙長樂壓了一頭,你是不是覺得沒面子,所以才這副樣子。」
姬伊人沒有作聲,面色更加難看了。
趙暮雪靠着她耳邊,道,「你們比的是那上不得台面的白話詩,趙長樂不過是因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壓了你一頭,你若因此而覺得自己不如她,那就稱了她的心意了。」
姬伊人意動,「鄉野之人,也就擅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罷了,且讓她沾沾自喜去。」
「這樣想就對了。」趙暮雪溫婉一笑,「你若還覺得心裏不舒服,下次有機會,就再同她比試古詩,讓她曉得你今天不過是讓她的罷了。」
趙暮雪這樣一提,姬伊人眼睛亮了起來,「不是馬上要舉辦芙蓉宴麼……」
趙暮雪抿唇一笑,「整個帝都的才女郎君都會來,那才是真正的盛會。」
姬伊人頓時腳步輕盈了起來,心情大好。
落在後面的李真珠一直握住了長樂的手,激動過後,有些嘆氣道,「那姬娘子不是一個氣度大的人,日後她肯定想盡法子找你麻煩。」
長樂看了看和趙暮雪有說有笑的姬伊人,微微一笑,「那就像今日這樣,穩穩地壓着她。」
李真珠一想到剛才的情景,心裏止不住的澎湃,「剛才那種感覺都是爽極了!」
長樂想了想,認真道:「我也覺得。」
李真珠頓時笑眯眯了起來,「阿樂,今天的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是以前好,還是現在好?」長樂側頭。
李真珠認真道,「以前你就像之前來榮華院路上的那顆老樹,現在你就是那露珠下帶刺的薔薇花。阿樂,你是除了我爹娘外對我最好的人,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我希望你能一直像那朵薔薇,美麗綻放!」
她越說越快,眼睛亮得就像是天際上的星辰,衝着長樂真誠的笑了起來。
長樂也笑了,最後李真珠抱住了她的胳膊,喃喃道,「但願我們真能一輩子都這樣。」
長樂聽進了心裏,不知李真珠為何最後又變得傷感了起來。
李真珠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不自然了,轉過話題,道:「你那些白話詩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不是我想出來的。」長樂誠實的說道。
李真珠有些吃驚,不過轉而又想到應該是在哪卷書里看到的,道,「唔,你看的書多,連這些書也看過,以後肯定也能自己……」
她卻突然停住了,因為長樂說話了。
「一直都在我腦海里,我都不用想。」長樂很珍惜李真珠這個朋友,所以她不介意給她分享一下自己的一點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