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兒抹着臉上的淚水跑回自己的屋子,一個人既憤恨又後悔地坐在圓木桌旁,胸腔里起伏的大喘氣和憤怒混為一體。
張紫兒很快地跟了上來,走到柳芙兒房屋門前時,卻又停下了。這件事是她的錯,可她確鑿地把簪子放入了趙長樂的玉枕下,現在怎麼會這樣?那支簪子又到哪裏去了?......芙兒必定是會生氣的,她理解。但她心中也隱隱有些逃避,不敢面對柳芙兒。
猶豫了好半晌,調整着她那有些紊亂的呼吸,慢慢地推開門走進去。
此時的柳芙兒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的那件事中,久久不能回來,也並未發覺正在悄然走近的張紫兒。
張紫兒在柳芙兒的背後緩緩站定,不知該怎麼開口。
可柳芙兒背對着張紫兒,心中那股怒氣卻怎麼也消散不下來,她倒着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直到茶水完了,茶盅里空蕩蕩地地下一滴水來,柳芙兒抄起茶盅就往地下摔。破碎的聲音在這樣一個安靜的環境裏顯得異常刺耳。
一聲一聲的破碎聲,不斷自她手中傳來。
站在柳芙兒背後的張紫兒花容失色,轉身便想要離開,現在在她的眼裏,柳芙兒就是一個瘋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張紫兒的腳往後退了幾步,卻碰到背後的頗有些堅硬的物體,她回頭望去,卻是一扇花鳥屏風,上頭鳥語花香,風景獨好,但在此刻的她眼中卻是頗為可憎。因為屏風被她的腳碰撞着發出了一聲輕響,也讓柳芙兒轉過身來。
柳芙兒帶着怒氣回頭,以為是哪個婢女,剛想罵她滾出去,卻看到張紫兒一副驚慌失措的神色。她冷笑着望着張紫兒,嘴角的笑容是那般的諷刺,透着對張紫兒的滿腔怨憤。
張紫兒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要說什麼。
房中的氣氛一時間凝固了,兩人面面相覷,久久無話。
最終她還是走上前去,一副好姐姐的樣子安慰她:「芙兒。你別這樣,這件事......」
而柳芙兒聽到「這件事」這個關鍵的敏感詞彙,神經立刻就緊繃起來,突然就吼出了一聲:「張紫兒,你別給我提這件事!」
張紫兒面露震驚。從前柳芙兒都不會這般對她,對她畢恭畢敬,相處和睦融洽,像是真的好姐妹一樣。片刻後她又在心中暗自嘲諷,呵,這世上又怎會有真的姐妹之情?
雖然心裏這麼想着,但她還是耐着性子,細心安慰:「這件事是姐姐的錯,你不要太在意了好嗎?」
但柳芙兒卻不領情,趾高氣昂地說:「你也知道是你的錯?我不在意?我能不在意嗎?不在意的是你吧?不是你去親那個二牛。你當然不在意,是嗎?」
張紫兒被柳芙兒轟炸來的一連串反問給噎着了,她垂了眼,掩住眸中那一閃而逝的怒氣。
柳芙兒沉默了片刻,眼珠一轉,竟是對着張紫兒露出一個扭曲而又溫柔的笑臉來:「要不然,姐姐你去幫我親二牛,怎麼樣?這件事,你也說了是你的錯。如果姐姐願意這麼待我,那我便不再在意。而且會對姐姐加倍的好,盡心盡力。」
她定定地望着張紫兒,眼中是滿滿的期許。
張紫兒心裡冷哼,你覺得趙長樂會放過你?現在想讓我去幫你親二牛?真好笑。
想起二牛那痴傻的模樣。柳芙兒竟然叫她去親那個傻子?她心裏也開始氣憤起來,可這一次,氣的不是趙長樂,而是柳芙兒。
她微微握緊了拳頭,卻沒搭話。
柳芙兒站在張紫兒的背後,兩隻手搭在張紫兒的肩膀上。臉靠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三千青絲撓得張紫兒痒痒。若是外人看來,這真是一對好姐妹。而事實上,柳芙兒的嘴貼在張紫兒的耳朵旁,輕聲道:「你看怎麼樣呢?我的好姐姐。」
張紫兒的脖子有些癢,於是走上前了幾步,一是受不了痒痒,而是為了和柳芙兒保持距離。
柳芙兒慢慢悠悠地挑起眼:「怎麼,姐姐?你不願意?我想相比起來,趙長樂更恨你而不是恨我吧?」
張紫兒手上的拳頭握得更緊了,咬着唇依舊不說話。
柳芙兒笑得明媚,字字錐心:「喲,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了呢?害怕了?你果真是比不上趙長樂的!」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重,她自然是說給張
第八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