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船到岸了。錦衣衛押着四名江匪先下了船,蓮生帶着許嫣和靳真雨跟在後面。
錦衣衛在全國各地都有自己的組織和內部聯絡方法,一名錦衣衛去聯絡自己人,蓮生等人便在岸邊的一個小店吃點東西。
那四名江匪被捆得結實,扔在一邊看着眾人吃吃喝喝。江匪頭目黑三兒怒道:「你們這些人,抓了老子還不給吃喝,想餓死老子嘛?一點都不講江湖道義。」
許嫣撇嘴道:「你還曉得江湖道義,你們的道義不是說不能欺負老弱婦孺嗎?你還對良家姑娘動手。」
「哼,你當老子真看上那小雞仔似的丫頭,還不是……」那大漢將話咽下:「老子喜歡的女人,要胸大屁股大,那種竹竿子又沒看頭有沒吃頭,有什麼意思。」
「還不是什麼?」蓮生追問。
「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你管我。」
黑三兒不想說話索性耍起了無賴。
「大人,他們犯了國法,總有官府懲治,在沒有判他們有罪之前,他們還不能說是罪犯,還是給他們吃點東西吧。」
靳真雨看不下去了,掏出銀子喊店小二:「你去拿二斤饅頭,二斤牛肉切了來。」
「天啊,你可真是大好人,竟然還給他們吃肉!你家銀子多的花不完了?」許嫣驚道。
靳真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哪有幾個錢,都是給人做苦工來的,只是我也嘗到過挨餓的滋味,真是很難受。」
說着走到那四個江匪身邊:「你們四個,到了衙門好好說話,爭取縣太爺好好發落。」
那黑三兒氣惱地啐了一口。
靳真雨躲過去,掏出帕子幫他擦擦嘴角:「這位大哥,天這般熱,你火氣不要這麼大嘛。我家顧大人很講道理,你們要是平日沒做什麼壞事,大人會向縣太爺求情從輕發落你們的。」
「喂,我說靳真雨,你還能做我師傅的主了。」
許嫣在一邊叫道。
靳真雨急忙過來,抱拳道:「對不住對不住,我只是一時心軟,求大人恕罪。」
「靳真雨,做人善良是對的,但是不能濫好人,這幾個人連平民百姓的碎銀子都搶,良家女子都要侮辱,不值得你濫施同情。」
「呸,我們搶個球的碎銀子。」黑三兒兀自在叫罵。
「謝大人教誨,我謹記在心。」
說話間,店小二送來了饅頭和牛肉。
那四個人都被緊緊地捆着,沒有辦法吃飯。
靳真雨對小二抱拳道:「拜託這位小二哥,你能不能就手給他們嘴裏填點。」
店小二見這一行人不像是普通人,且出手大方,自己這小店可不敢得罪,便掰開饅頭,往裏面夾了牛肉,壓實,做成肉夾饃的形狀送到那黑三兒和其他三個江匪嘴裏。這幾個人嘴裏咬着饅頭,手勉強能頂住,還能吃下去。
吃了一會,忽然那黑三兒兩眼一翻白,臉憋得青紫,倒下去抽搐幾下腳一蹬,竟然死了。
剩下的三個江匪看着嚇壞了,急忙呸呸呸將嘴裏的饅頭吐出來,一個人沖店小二大喊:「你下毒!」
店小二嚇得面如土色:「天地良心,我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我下毒做什麼?」
蓮生走上前,伸手在那黑三兒的脖頸上探了一下,點點頭說:「他的確死了。」
「怎麼會死了?」
靳真雨站起來:「是怎麼死了?」「
「這個還需要等仵作來驗屍。」
蓮生背着手看着那黑三兒的屍體:「看來我們必須馬上去當地的縣衙了。小二哥,你且起來,這人是怎麼死的尚不清楚,你帶我們去縣衙,也順便給我們做個證。」
店小二聞言大駭,連連擺手:「小的不知此人因何而死,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小二,你不要驚慌,這是京中來的提刑大人,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靳真雨在一邊解釋道。
蓮生一行來到縣衙,錦衣衛進去通報,當地縣令恰好去知府那裏有事不在家,一個姓黃的師爺出來迎接。
」顧大人遠道而來,是小縣的福氣。大人,請。」
黃師爺五十來歲的樣子,長得慈眉善目,看着似乎脾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