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盪此時進入了一座城池中,隨着進入這座城池後,方盪的一切力量都被剝奪,變成了一個消瘦襤褸的乞丐。
暴雪方過,城池中積雪足足有半米深,方盪衣着襤褸,薄薄的布料擋不住積雪散發出來的刺骨寒意。
陽光將大雪照得慘白一片,越發使人感到透骨冰寒。
方盪幾乎是在雪中半走半爬。
肚子飢餓無比,方盪感覺自己過不了今天了。
四周是從他身邊縮着脖子繞着走過的冷漠人群。
對於這些,方盪完全無所謂,因為方盪無數次的落入這樣的困境之中,並且,方盪從未想過要別人幫助自己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欠你的,必須幫你,所以眼前的困境對於方盪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此時一雙小腳出現在了方盪面前,方盪抬頭望去,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方盪,小男孩手中拿着一個咬了一口的熱氣騰騰的肉包子,濃稠的湯汁緩緩流淌着。
小男孩一臉憐憫,低下頭來,將肉包子送到方盪面前。
方盪肚中飢餓難耐,身上寒冷得要比石頭還硬,再不吃東西就要死掉,當即感激的看了小男孩一眼,張口去吃。
咔。
牙齒碰撞的聲音響起,口中沒有那暖烘烘的肉包的香氣,方盪張開眼睛,就見那肉包距離自己的嘴巴還有幾厘米遠,連忙用力往前爬,張口去咬。
咔。
還是有幾厘米遠,方盪此時如同一個餓殍,腦子中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只想要吃掉那肉包,當即往前爬,再次張口,去咬。
咔。
咔。
咔。
近在咫尺,卻怎麼都咬不到。
此時一隻腳踩在了方盪的腦袋上,那小男孩哈哈大笑,方盪前進一點,他就將肉包往後一點,方盪身後已經有一條蜿蜒的爬痕。
小男孩滿臉惡意的將肉包一口口的放在嘴中吃掉,一邊吃一邊吧嗒嘴。
四周傳來鬨笑之聲。
隨後小男孩用力的踢了方盪腦袋幾腳後愉快的跑掉了。
這是一個滿懷惡意的世界。
在這笑聲中,方盪心頭生出一股怒意,一線殺機來。
方盪繼續往前爬,爬着爬着,方盪站了起來,肚子裏面不餓了,他變成了一個身材飽滿圓潤的肥大商賈,高屋墳起,家財萬貫,妻妾成群,唯一的遺憾是年近六十卻依舊無後。
好不容易新納的小妾懷孕了,此時正在產房之中,而他焦灼的在門外徘徊着,此時的方盪對於房中事已經有心無力了,那東西以已經完全沒用了,可以說這個小妾已經是他傳宗接代的最後希望了。
忽然,哇哇的嘹亮哭聲震得屋瓦亂顫,此時接生婆笑呵呵的走出來,「恭喜老爺,是個帶把的!」
方盪大喜過望。
一晃十八年,方盪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蜂腰虎背,人中龍鳳,兼且孝順無比。
很快兒子給他生了一群孫子孫女。
方盪也進入暮年垂垂老矣,坐在院子中的搖椅上,慢慢的喝着茶,旁邊是他的兩個小孫子在玩耍,一切如此幸福完滿,方盪幾乎要融化在這一片陽光中。
歲數大了,身體越來越沒用,幾盞茶下去就尿憋得難受,方盪緩緩站起身來,邁着老邁卻輕鬆的步子,朝着茅房走去。
半路上經過原本的小妾,現在的正室房間,這個小妾給他生了兒子,母憑子貴,理所當然成為正室,方盪娶她的時候她還是十六歲的小女孩,現在十八年過去也不過三十四五,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方盪一直覺得自己是虧欠這個女人的,所以基本上這個女人的一切要求,他都滿足。
方盪那老邁的耳朵中隱隱聽到了一聲呻吟。
方盪一愣止住腳步,耳朵距離窗戶越來越近,那聲音如同有魔力一般,治癒了方盪的耳聾聽障,一切清晰無比。
偷情!綠帽子!
諸多憤怒從方盪心底湧起,但隨後方盪微微搖了搖頭,他老了,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浪費精力了,他身體越來越不好,他自己知道,自己或許熬不過一年了,一年之後他兩腿一蹬這些事情還不是隨時上演?
一個人到了他這個歲數,很多事情很多想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