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江竟出現在墓道口,那一隊羽林衛便押着舒望蘇到他跟前。
龍霸天躲在在墓道不遠的礁石後愣了愣,夜重明追了上來,低聲問:「這裏是?」他探頭看着黑漆漆的洞口。
「我的老窩。」她深吸一口氣,「老子的墓地。」
夜重明一驚,「這裏就是大人的墓室?居然就在京都不遠?!」他又看一眼,氣悶道:「居然在這裏,我找了一百年都沒找到……」
這墓道口看起來就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洞口,在這玄冰海之邊,玄冰岩山之下,放目望過去這樣的洞口多的數不盡,誰會想到一代女帝的墓室會在這裏啊,可真是死都找不到。
可她就是在這裏躺了一百多年,日日夜夜。
「他們怎麼知道你的墓室在這裏?又帶姓舒那小子進去幹嘛?」夜重明十分費解,「舒望江帶姓舒那小子來你的墓室搞什麼鬼?」
這海邊風聲海浪聲巨大,她聽不太清舒望江在吩咐什麼,便伸手捂住夜重明的嘴,閉上眼睛,打開純陽的六識,慢慢聽過去。
她在那海浪聲中聽到舒望江吩咐,將舒望蘇帶進墓室,找到乾屍,放血。
她睜開眼,一雙眼睛在驕陽下暗自生金光。
舒望江……想用舒望蘇的純陰之血喚醒她?
「怎麼樣?」夜重明在她的手掌下低聲問:「聽到了什麼?」
她盯着那一隊羽林衛在舒望江的帶領下押着舒望蘇入墓道,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什麼。
「大人?」夜重明試探的叫了她一聲。
她轉過頭來,眼睛被海風吹的眯起,暗暗的金眸看着夜重明。
夜重明嚇的眨了眨眼,「怎麼了大人?」
她皺着眉,碎發被吹的亂在臉頰上,問道:「原來的那個我好不好?」
夜重明被問的一愣,「好,當然好,大人曾經是舉世無雙的純陽,天驕地寵,怎麼會不好!」
她低下眼「恩。」了一聲,真奇怪,她曾經心心念念的想拿回自己的身子,可如今到墓室外她又……遲疑了。
如果她拿回自己的身子,那就意味着她避無可避,要將從前的愛恨情仇,恩怨糾葛全部拿回來。
她在永葆山的地宮中恢復記憶那一刻,有生以來第一次生出退避之心,她不知該如何面對舒郁,處置舒郁。
他們之間,不是單單一句愛恨就可以清算的。
「大人怎麼了?」夜重明擔心的看她。
龍霸天一抬眼笑了,「沒事,只是突然想起要見到我的乾屍了有點緊張。」她回頭,舒望江他們已經消失在墓道里,她慢慢笑道:「走,帶你去見見老子的乾屍。」
她罵自己一句,睡了一百多年把自己給睡慫了,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心生逃避之意,她可是純陽,是夜真,恩仇必報,無懼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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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着夜重明溜到墓室口,矮身鑽進去,墓道里漆黑一片,那羽林衛的腳步聲已遠的幾乎聽不清,伴着海浪聲,夜重明進去就絆了一跤。
龍霸天伸手托住他,才險險沒栽到。
他一抬頭就見龍霸天一雙暗地生金光的眼,禁不住叫了一聲,「阿真……」
「扶着我。」龍霸天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帶頭往前走,她的一雙眼夜能視物,像貓一樣。
夜重明看着她的背影,跟着他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哭了。
龍霸天嚇了一跳,忙回頭看他,「怎麼了?怎麼就哭了?」
夜重明拿袖子捂着眼搖頭,悶悶的哭道:「我沒事,我就是想起以前你也這樣帶我走夜路……我差點就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一百多年,他個傻子還真千方百計的活着,找她,一找就是一百多年。
龍霸天被他哭的心軟,伸手抱了抱他笑道:「行了行了,別哭了,這不是找到了嗎?你也一百多歲了,還沒一點長進,動不動就哭。」拿袖子給他擦掉,「這一百多年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的。」
他越哄越想哭,抓着她的袖子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