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又是半宿沒睡着,連蛇皮是不是精神病都沒搞清,還去思考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唉,感覺我自己也精神上有問題了。不過他說的也許真是對的...想着想着也不知道啥時候就睡覺了,一覺到了天明。
周一早上起得有點遲,不過趕到實驗室的時候發現其他人基本都在。還有兩個竟然明目張胆的玩遊戲的。雨於一打聽,才知道老闆今早就外出了,說是去給領導送溫暖去了。我穿上白大褂,示意雨於往技術室走。他一點頭也去拿了白大褂。
到了技術室我放下報告冊,從冰箱拿了標着的標準品的一個塑料管子還在端着看的時候,於雨把我的實驗報告冊扔到一邊,說:「傻啊你,好不容易老闆走了,今天就算放假,你看有誰還做實驗,等他來了再狠做也不遲啊」。我說:「那你還跟來!」「聊天唄,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這裏又沒人。」
我傻笑着發感慨:「你說一個搞科研的死胖子還有閒功夫去給領導送溫暖,真是見了鬼了。」「這你就不懂了吧」雨於拿了根水筆在手裏面轉着,「老闆,為啥叫老闆。他已經不搞科研很久了,現在其實是個商人。賺的錢不就是科研經費嘛,反正怎麼用都是他自己說了算。在咱們大學他每項申請的科研經費他明着提成10,當然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灰色的,每年賺的都是千萬級別的收入。」「奶奶的,看不出啊!」我張大了嘴。在這種高大上的環境下,聽到這種爆炸性新聞我的親戚都一次跳出來了。「一個搞科研的死胖子竟然這麼有錢!」
雨於讓我小點聲,然後繼續說:「傳的是,他在外面有好幾個老婆,生了6,7個小崽,這個咱就不管了。為什麼要去找領導?申請經費其實主要還是靠關係,咱老闆的關係網可不一般的牛逼,和上面那叫一個親密,這裏面的道道可就說不清了,反正咱老闆也是靠着這個搞到了好幾項國家級科研經費。當然那些領導的油水也很多的。」
「那和我們現在做的有啥關係啊?」我越聽越覺得離奇了。「咱們發文章,他拿文章和成果申請經費,然後給月給我們兩千元的生活費。反正就是互利的事兒,咱們算他廉價勞動力,他給我們發工資,過兩年咱們靠着論文搞到證書就可以畢業了。」雨於一聳肩。「啊,咱們還有兩千元生活費?這麼容易就兩千?」
我這幾天忙暈了,今天才知道竟然還有生活費,唉在這坐着聊天還有錢賺,這種好事哪裏去找。「你覺得多啊...」雨於又一副不屑的表情:「從早上忙到晚上做這些沒意義的狗屁實驗,學了二十來年才賺2千...連一平米廁所都買不到...研究生800塊更慘...唉不過咱們出去也好不到哪裏去,錢多點還是在實驗室打工,能出去鍍金回來做個小老闆的才有前途。」我和雨於都開始沉默了,就只有旁邊什麼儀器還在咣當咣當的響。我突然又想起蛇皮,挺了挺腰問雨於:「昨天你師兄說的話你說是真的麼?」雨於一攤手:「那你還有其他解釋嗎?」我無奈的笑笑。
......
下午回到實驗室坐着,看到一則新聞,李飛達院士連發了4篇國外文章。而且是國際上最有名的英文科學雜誌。如果說我們實驗室發的中文文章是初中水平的,那他們的就算真算是博士或者博士後水平的了。反正像我們所這麼牛的,聽說這十年一篇都發不上。我通過qq發了個鏈接給雨於。他回覆說:「這只能說明他和美國人關係不錯,他所屬的這個分子生物學領域做的好點的,其實都發這種文章的。像他這種屬於「科研神」,沒啥意義的。國內真是大題小做。」
我又給了他另外一個鏈接,這個院士當年婉拒老美的極力挽留,冒着撕破臉的防線義無反顧的回國創建實驗室。他發來一個嘔吐的表情,回覆說,「事實其實相反的,美國人都希望你能回國的,而且他們還創造條件讓你回國。像你說的可能是受誤導太深了。」他又繼續寫道:「國內和國外確實不太一樣,國外大部分確實在真正的做科研,國內的早就成為製造科研經費的產業鏈了。」哦,原來是這樣,我若有所思的搖着頭。
第四章暗黑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