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蕪姜
&噔咯噔」,話音才落,便聽身後傳來熟悉的馬蹄聲。
呃,蕪姜小嘴兒一抿,驀地收住了尾音。
她沒想到他會回來,訝喜之後怎又生他的氣。他這樣晚回來,一定回來得心不誠。
從一開始的滿心等待到糾結落空、再到方才的心灰意冷,她已經構築了強大的內心,可以很平淡地接受他走了。她可不想回頭看見他,然後又繼續每天忽喜忽怒七上八下的揣測與惦念。
那滋味太煎熬,她這會兒已經嘗了個透透。怕之後再重新來一回,她可要殺他的。
蕪姜拉着馬韁繼續往前走,假裝沒聽見背後漸近的動靜。
蕭孑跟在她身後打馬,看着她小肩上碎發一拂一拂,腰兒也被風吹得一拂一拂,飄飄裊裊的,怎生下一秒忍不住便要將她攔腰掠上馬。
他知道她聽到了自己,一定正心裏慪着氣,又想要他上前去哄她。但她今晚這般淡定地接受他離開,倒叫他心裏些微鬆了口氣,看她樣子倒是蠻招人喜愛。
&回來了,你是在等我嗎?」蕭孑用長弓撩撩蕪姜的長髮,扯着嘴角問。
蕪姜隨便他撩,反正就是不回頭,又牽着馬緊走幾步拐去了清河邊。
聽到他又墩墩跟來,好半天了這才賞臉道:「我等你做什麼?我在等我丟失的馬兒。你看你去了老半天就打回來這麼兩隻野兔,肩頭上全是土,你是不是趁機去了趟雁門關,一早就謀算着這個機會跑掉?我告訴你,想走最好趁我現在還沒看到你,現在就給我走掉,否則下次我絕對不會和你客氣。對待你這種詭詐薄情的梁國人,本應該剝你的皮,割你的肉,就不能給你好看。」
蕭孑自動過濾着蕪姜的碎碎念,他發現這小妞一生氣嘴裏頭就有說不完的話。但這會兒知道她正在悄悄打量着自己,怎生又覺可惡到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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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步子漸慢,便把懷中之物往她懷裏一拋:「路上看到一隻小東西,甚覺像你,一直躲在洞裏不肯出來,騙了老半天才抓到。先前得了你一隻小羊,現在這隻還你。」
&吱~~」蕪姜只覺得胸前多出來一隻小白-團,毛茸茸的,下意識雙手一捧,低頭一看竟是一隻小白狐。細長的眼睛半閉着,似乎才斷艿呢,正伸着粉-嫰的小舌頭在自己胸前舔。
舔得人癢乎乎的。
欸,蕪姜一瞬有點動搖。但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了,打一巴掌給一口糖吃。下午叫戒食把自己哄過去,到了跟前又被他糊裏糊塗他騙去了馬。
蕪姜便把手一松:「一定是你無處可去了,又隨便抓只狐狸回來討好人。這狐狸要是用來抵債的,我才不要。」
&小狐狸身子一懸空,小爪子連忙抓住蕪姜胸前的衣襟,使勁兒攀着不肯下去。大抵聞見少女沃美的芬芳,把她當做自己的娘親了。
&抓走它,你看它這樣纏人。」蕪姜狠狠心,隨它掛在胸前不管不顧。
纏人的不正是像你嗎?
但這話蕭孑可不敢說,他被她纏慣了,這會兒背對着自己不理不睬,他竟說不出恁般不習慣。便去扳蕪姜的肩,那小肩膀薄薄的,扳一下她又扭過去,拿喬得不行。
她自己十四歲,倒把他也折幼稚了。但他可是個人見人怕的閻王,今歲二十三。
蕭孑便一躍跳下馬來:「不要便罷,枉費我一番折騰。你看你那裏甚平,我找不見它,你轉過來我抓。」說着一下把蕪姜扳到胸前。本以為她一定擰着,哪想這會兒竟然輕而易舉,那力道反倒用得太大,整個兒撲進了他懷裏。
一撲進他懷裏就打他,小拳頭自以為用了多大的力氣,其實於他不過撓痒痒。
真叫她還,又不捨得還,一手把白狐攬着:「梁狗,再敢說我平,我就對你不客氣。那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企圖跑走了又回來?你說實話我就收養它。」
又聞見少女發上的淡淡花香,蕭孑低頭看着蕪姜氣羞的臉容。她頰兒紅了,一說她平就臉紅。他這些日子早已把她摸-透,知道但凡說真話她一定不肯信,便隨口扯了個謊:「是。但你的馬兒不聽話,過了別雁坡幾里地就不肯再走。我記起某個地方還有個小妞在等我,想想只得又回來。」
她果然暗自得意起來,也不曉得是為她那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