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他早就告訴你了,看來他真是一點也沒對你真心呢。那蕪姜,你是不是已經和他……他們都說你已經被他那樣了。唉,蕪姜,你就這樣白白給他佔了便宜,今後可怎麼辦呢?」
一邊說,一邊打量着蕪姜嬌婷起伏的胸脯。上個月的時候蕪姜還沒這樣滿呢,一定是那個男人沒少弄她。妲安現在已經很知道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那些事兒了,她想,蕪姜的骨架兒小,看起來柔媚媚的,那樣的時候一定嬌得像一灘水兒,那個英俊的將軍沒準很喜歡把她扣在腰上使勁兒地疼。
妲安想到拓烈最穠烈的時候喊出的名字,心裏就止不住地酸。拓烈對自己的只是情裕,他對她越用力越兇猛,最要緊的時候失口喊出的名字就越痛楚。妲安每次事後一回憶,心裏就恨不得蕪姜能從這裏消失。但她又屢屢下不了狠心腸,或者剛剛一狠心,轉過身又被罪惡感折磨。
哎,要是八年前鄔德夫婦沒有收養蕪姜就好了。又或者她自己能夠遠遠地離開這裏。
見蕪姜怔怔地,像失了魂兒,正待要提醒她回神,卻聽身後腳步聲襲來。
拓烈慍怒地隔開妲安的肩膀,壓低嗓子厲責道:「你在說些什麼?你從哪裏知道的這些?」
&烈哥哥你醒了?昨晚上被你鬧了大半夜,我阿媽今早還特意囑咐我,叫我讓你多睡會兒!」妲安眼睛一亮,臉紅紅的,兩臂纏上拓烈的胳膊。見拓烈不理自己,終究是心裏懼他,便又蠻橫而委屈地跺着腳道:
&就是知道了。那個胖子嘀嘀咕咕,不小心被我聽到了不行嗎?本來就是,寨子裏誰不知道蕪姜那天晚上和蕭將軍在河邊,聲兒都掩不住……我又沒有胡說。說不定鄔德伯出事就是因為他呢,他的仇人那樣多。當初要是沒把他領回來,興許不會出事兒。」
&嘴。」拓烈怒氣起伏着,恨恨地把妲安甩開。低頭看了眼蕪姜,有些窘迫這樣的話被她聽見。但見蕪姜眼目滯滯,不由擔心道:「蕪姜,你沒事兒吧?你放心,你阿耶的事情我已經派弟兄去查了,過幾天一定給你個水落石出。」
——「你看我做什麼?梁狗,我問的問題你為什麼不答,你是他的部下嗎?現下可打算回中原去?」
——「這樣恨梁國人作甚麼?我叫子肅,哪兒有飯吃就混哪,只不過吃了他幾年營飯罷,不是貓也不是狗。在我能拿到等價之物交換以前,我的性命都是你的。」
蕪姜的腦袋亂極了,那大雨滂沱的土丘下,他把她緊箍在懷裏,一雙鬱郁眼眸把她痴痴凝看,話語還迴蕩在耳邊,為何結局卻這樣叫人驚惶?
眼前忽閃過子肅清雋的顏,她記起來他下午還撞進她的房間,硬朗身軀把她壓倒在床上。他們在帘布下相擁,他把她嬌兒瑈捻,說還好,不算太平。蕪姜整個人便有些站不穩,她覺得自己需要儘快趕回去,然後立刻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驀地回神過來,便不咸不淡地抿嘴一笑:「哦,沒什麼,他走就走了,那樣的人確實也留不住呢。那我先回去了拓烈,我還要到大夫那兒去拿藥,阿耶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知道老獸醫鄔德出事了,族裏的人們送雞送蛋,連大夫的藥也都是白贈,根本就不用蕪姜去拿。
拓烈甩開妲安的桎梏,不放心地追上來:「蕪姜你聽我說,他說他沒有殺過你的親族,那座城裏他只射-了一員守城大將。他叫你在這裏等他,等處理完手上的債,他一定會再回來找你。」
當然會回來找自己,她還值他的七座城呢……那個通身殺孽的惡魔。
蕪姜連頭都懶得抬:「你也早就知道他是誰了對嗎?拓烈,你怎麼也瞞着我呢。」
卸下米袋的騾背空了,蕪姜一躍跨上去,喝一聲「駕——」,把騾子當成馬兒騎走了。
拓烈凝着蕪姜清岧岧的背影,心裏像刀滑過一般難受。他想追上去扶住她的肩膀,想要安撫她、幫她扛起阿耶阿娘的負擔,但最後還是直怔怔地立在原地沒有動。
如果可以,他情願這段時間裏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不要成為誰的男人,她也沒有被誰偷走一顆心……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拓烈瞪了眼身後妲安渴望而糾結的臉容,冰冷着嗓子道:「她的事你最好不要干預。如果讓我知道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我會讓你看到下場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