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對蕪姜的失而復得很是高興,當下也不願意多談妲安。阿娘叫阿耶挑了幾隻肥羊,準備宰了犒勞將士們。阿耶的背因着逃難途中的顛簸,骨頭叉了,傷愈後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挺拔,有些角度的前傾。將士們沒叫他動手,已經各個上前來幫忙了。
大家對蕪姜的阿耶阿娘都很尊敬,因為曉得在將軍受傷落難時,曾經是他們收留了將軍。五月的夜空下清風愜意,一群英武的將士圍在篝火旁給老兩口唱中原的戰歌,比試中原的武藝,談笑與喝彩聲此起彼伏。
從前蕪姜沒回來的時候,雖然拓烈和妲安也常過來用飯,但都是冷清客氣,飯桌上也靜悄悄的,幾時有像這般其樂融融。夫婦倆欣慰極了,阿耶臉上凝重了數月的愁雲也終於消散開。
玩擊鼓傳球,那球偏在蕭孑扔給蕪姜的時候停住,硬是叫他當着岳母岳丈大人之面親蕪姜一口。
「欸——」起鬨聲朗朗,只把二個人圍在中間。
夜風將雙雙衣袂輕揚,他竟也不迴避,修長手指挑起蕪姜的下頜,徑自俯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羞得蕪姜臉頰兒通紅,打了他一拳。
阿娘看着兩個濃情蜜意的樣子,不由嗔阿耶:「看,我就說咱小蕪姜治小伙子有一套,你還偏說看不住。這不是收拾得服服帖帖?」
阿耶抿着水酒感慨:「總算這小子還念着姑娘家的情,曉得回頭去找她。我原還道他那一趟回中原,自此必是杳無音訊,姑娘等不到他的心,該吃苦咯。」
回頭去救自己才怪,若然不是在大梁宮中被自己揭穿,只怕到死了還裝作互相不認識呢。
想到這傢伙早前的絕情無義,蕪姜每次都恨得牙痒痒。卻沒把這一段的經歷講出來,只怕被阿耶知道了,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把他轟出去。
蕪姜剜了蕭孑一眼。
好個記仇的小辣椒,怎麼哄她都忘不掉那一段舊債。
蕭孑無奈勾唇,微傾身軀敬阿耶:「無恥慕容七,起因緣於我,卻牽累鄔德伯受罪。心中愧責難表,還請受此薄酒一杯。」
他對阿耶總是有着幾分天然的拘謹,就像女婿對着岳丈大人。不像對他自己那個糊塗老爹,打小巴心巴肺地把他寵慣,整日個卻甩一副千年冰山臉。
看見阿耶仰頭把酒飲盡,蕪姜這才賞了蕭孑一個好臉兒。
阿娘笑着調侃道:「要說這敬酒,你還真缺着我們蕪姜一杯。當初你一走,族人們都說你把她拋棄了,想娶她的青年可不少,偏就一門心思的等着你。每日站在柵欄外,眼巴巴地朝寨子口望,不到天黑都勸不回來。那時天涼,只看她一道清岧岧的立在風裏,我這當娘的瞧在眼裏都心疼。」
蕪姜才不願被蕭孑知道這些呢,那個沒情沒義的傢伙。辯解道:「阿娘別與他瞎說,回頭又該得意了,我那時一門心的就想殺他!」
「親家夫人,這我得給蕪姜作證!可不就是想殺我們將軍麼?大雪封山的鬼谷下布三千兵取將軍一條性命,哪個女人能想得出來這麼絕的招。倒好,殺着殺着殺到親-嘴兒了……其實就是喜歡我們將軍,要黏着她才太平,不黏還得殺!」黑熊軲轆了一口燒酒,塞外的酒烈,喝得真叫個暢快。一邊擦嘴角一邊爆料。
狗-日個黑熊,從來哪壺不開提哪壺,將士們聽見了不由「咳咳咳」,臉龐泛紅暈。
都曉得小蕪姜就是將軍的克星,將軍與她圓房後的那三天,後院裏基本沒有人敢踏足。貓兒一樣嗯嗯嚶嚶,酥酥沒有魂兒,花梨木床榻都要搖散了,聽多了會死人的。把蕪姜困在房裏三天,連飯食都是命人送進去,這得多大的狠勁吶……從前那麼個不近女-色的冷麵蕭閻王。
但也曉得了將軍從前和蕪姜在一起,原來次次都是吃干撈。一群八卦的青年們不免又暗生同情。
蕭孑陰冷地睇去一眼,俊逸臉龐掠過一絲不察痕跡的窘意:「胡說些甚麼,吃飽了都去給老子沿河跑三圈。」
又體罰了。
徐英煽了黑熊一腦瓜:「他媽的,你每次少說兩句會死。」
沉默寡言的徐英也就是遇到和蕪姜相關的話題才會吭哧兩句,大家紛紛笑着站起來。
忽而夜便往深,將士們往拓烈安排的營篷去了,幾簇篝火余煙裊裊,院子裏漸漸悄
第81章 『第八一回』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