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人古井不波地坐在雲台上說要賜金象締道劍,金象締自然是連忙行禮拜謝。
「修行之人有內外雙劍,內名道劍,外名法劍。道劍斬亂心之魔,法劍除亂世之魔。」老仙人聲音有一種空冥的感覺,仿佛直接在靈魂之中響起。金象締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變,大殿消失,沉入靈台之中。
耳中繼續聽到老仙人說道:「劍乃修行者除魔之物,本無定形。於外,則稱法劍,可為劍形,亦可為諸般寶器形狀。於內則是道劍,更是無形無質,與法象交融,可正心,可除心魔。」
金象締靈台之中,一道耀眼的靈光划過靈台中的天空,沒入那虛幻的雪山之中消失不見。金象締心道:「難道那就是道劍?」
他心念才起,靈台之中就響起了老仙人的聲音:「那不是道劍,那是劍種,一縷除心魔的劍種。你當日日祭煉。」
金象締心中疑惑,不知道如何祭煉,張口去問,卻並沒有聽到老仙人的回答。
眼前景象一變,再次回到大殿,老仙人已經消失。
旁邊唯有慧清還在,金象締看着他,還沒有開口,慧清已經說道:「師弟,是現在下山還是要準備一下?」
金象締並不要準備什麼,來時是獨身,身無長物,離去已經有了一身還沒有施展過的法術。當下便搖了搖頭,說道:「不了,師兄,我這就下山去。」
慧清微微一笑說道:「也好,師弟早去早回,儘量不要在外面世界之中沾了因果。」
金象締知道他所說的因果就是那些會給方寸山帶來麻煩的災禍,微微沉默,慧清又道:「其實,我們是不怕的,修行到了我們這個境界,生死之事已經很淡了,但是師父不會同意,若是你沾了因果,你是回不來的。」
金象締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師兄,放心,我不會沾了因果的,如果沾上了,我就不會回來了。」金象締看上去很輕鬆地說道,聲音很輕,只有站在旁邊的慧清能聽到,又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
慧清有些驚訝地看着金象締,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這個向來沉默少言的師弟頗為決絕執着。想一想,也就釋然,能夠被慧言代師收下一心想送到方寸山來的人又怎麼會差得了,如果只是一般的話,他自己完全可以收為弟子。而他依然還記得智通傳回來的影珠之中有這麼一句話:「執着,重恩義,道心清靈。」
如果金象締知道智通這樣評價過他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與智通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長,比起與慧言在一起的時間來差了許多,雖然他看上去粗豪暴虐,但是他眼光卻一點也不比慧言差。
「哦,對了,剛才師父在我靈台之中種下了一枚劍種,說是日夜祭煉就能化為道劍,斬心魔。可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祭煉,問師父,師父也沒有說。」金象締在慧清失神之時說着。
慧清驚醒,沉默了一會說道:「這道劍只是一種心念,你可以將他理解成為道德標準。」
「不對,不是這樣的。」金象締直接否定,這讓慧清愣了愣。隨即又聽金象締說道:「我能感受到那一縷白光之中蘊含着絕塵鋒芒,絕對不只是心念那麼簡單。」
慧清笑了笑說道:「師父曾說過靈山修行之人有十戒的戒律,這與天下道門之中的那些各門戒律一樣,其實就是一種道劍修行方式。」
金象締沉思着,慧清又道:「不過,我們靈台宗並沒有那些戒律,雖然沒有,卻並不是說我們靈台宗就沒有道劍修持的方式。我們在這裏修行,修的不僅是法,更是修一種心境和道德,換句話說,修的是在這天地間的行為處事之準則。當我們離開之時,師父都會賜一縷劍種。這一縷劍種與出山時的心境是相合相融。當我們出去之後,心境會受到各種侵擾,最終會與劍種格格不入,所以,這個時候就要自省,以正心。如果不這樣的話,劍種就會散去,從此不再是方寸山的弟子。」
金象締沉默了一會兒,嘆道:「多謝師兄講解。」
慧清微笑,道:「這些師父沒有跟你講,是因為你出去之後,一定能體會得到,我現在只是提前告訴你而已。」他說完又自懷裏掏出一本書來,說道:「師弟此去或許會遇上許多人間之事,這裏有一本外門丹符之書,在外面或許有些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