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奮,白皙平靜的臉色染上了兩片緋紅,使得整張妖艷的小臉蛋,再度生輝,宛如朝陽似的艷麗。
讓人是目不轉睛。
「古往今來,朝廷治水,大都是各有各的意見,為九龍治水。當然,這都是由於地方主義各有各的利益之爭。治水為耗財耗民之事,大興土木。若非有清廉圖治的清官,有精耕吏治的皇帝,沒有中央與地方的齊心一致,怕是難以作為。」
「嗯——」朱隸良久地一聲緩慢的點頭,最終說,「世子所言,讓本王都深受教誨。」
「孩兒不敢。」朱潛急忙低下小腦袋。
朱隸的眸光落到他頭頂上圓圓的小髮髻,不由更是一抹感慨良深。
他這個兒子,真是辛苦,如此小的年紀,卻也考慮民治的事了。
「世子之前,都是一個人琢磨這些事兒?」
朱潛一愣,接着作答:「是——」
除了是,他也答不出其它答案來。他是北燕王的世子,在這個北燕,沒有同齡的孩子,敢和他做朋友。主要是和婚姻一樣,門不當戶不對。這樣交往的朋友,無非都是要拍他馬屁的。只要想到這些不單純的動機,他朱潛想想,也覺得挺沒趣的,不如不交。
兒子小臉蛋上那抹事已如此的無奈,悻然,朱隸都收進眼裏了,低聲道:「是本王疏忽了世子的感受。」
「父王?」
「你的老師應該與你先透過氣了。本王也就開門見山。回來的途中,本王是遇到了高卑國國主。世子的姥爺,兩人都是世子的親人,必然對世子的未來充滿了期許,也充滿了一些擔憂。」
朱潛注意力全在父親說的每個字上面,小心臟不由彭彭彭地跳動着,感覺,有什麼要破蛹而出的衝動。
「世子是不是該離開燕都,到外面的世界,看得更多更廣一些呢?」朱隸道。
「是!」這點朱潛毫不猶豫。
是像破殼的小鷹,恨不得早天飛上藍天。
朱隸眸子裏寫着滿意之外,同時不由想起自己的妻子。女人家,和男人家必然有些不同。如果妻子知道他要把兒子送走,會不會有些怨恨他?
不,他娶的老婆,為天下與眾不同的女子。對此,朱隸有自信。可是,必定感情是會有些不舍的。
於是,朱隸親口先交代兒子:「回頭,和你娘親好好說話,知道嗎?」
朱潛心頭剎那一動,是哪處驀然柔軟了起來。
雖然說,王府內外,只要知道他們母子的人,都知道,他們母子,比起一般的母子,更像父子之間的關係。可以說,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比起他父親在他很多事情方面更為嚴厲。
當然,他知道,這都是因為娘親希望他自小養起謹慎的作風。他既然生在這個家庭里,從出生起,註定要經歷風雨,從小牢記自己都是身處於危機中,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即便如此,終究是娘,不是爹。
李敏對兒子心頭存的那絲溫柔,或許只有李敏和朱潛心頭自己清楚。
「孩兒,會好好和娘親交代的。」朱潛的聲音,不由自主變得溫柔了起來。
「哎——」對面的父親,似乎因為他這個突然轉變的聲調,都有所感嘆,道,「以後,我們爺兒倆,可得好好守護這個府里的女人,明白嗎?」
朱潛的嘴角由此一小勾,露出抹狡黠的意味:「孩兒明白。」
書房裏的一父一子,即以茶代酒,對飲如歡。
李敏知道自己老公肯定找兒子去訓話了。這回老公出去後遇到些什麼事兒,她也聽到了一些,幾乎七七八八的,來龍去脈都略微知道了一些。
對此,她屋裏的一些人,貌似替她先擔憂起來。
畢竟,她只有這個兒子,要是出外有個三長兩短?
李敏當然不會像那些人這麼想。兒子終究是要獨立的。父母再給孩子罩上玻璃罩,保護得萬無一失,滴水不漏,不過是把孩子養成一無是處的廢人。
況且,她自然信得過自己老公的安排。
兒子要去的地方,必然不是什麼遊山玩水的地方,也必然不是危機重重一點保障都沒有的地方。
恐怕兒子這一去,也是某個命中注定,必然能脫胎換骨。
朱潛軼事二三事拾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