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淑妃走到了萬曆爺面前,那一幅場景,伴隨沙沙作響的風聲,隨風飄零的楓葉,讓人像是遺忘了時間的存在。
李敏慢慢地喝了口茶。隔壁婆婆有些坐不住了,眼看容妃那碗剛出爐的湯被晾了起來,這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
曾幾何時,皇帝有晾過容妃?不要說容妃,當着皇后這個面這樣做,也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坐在後面一直關注這一切的李華,從舒服的椅子裏突然挺直了腰,那雙杏眸目不轉睛地鎖在了那個傳說中傾國傾城的美人。
「是妖怪嗎?」杏元忍不住在李華耳邊叨念。
淑妃的年紀,本就該不小了,按理和容妃娘娘等人差不多。可是,如今呈現在眾人面前這個淑妃,和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沒有區別,無可挑剔的五官,水潤白皙的皮膚,而那笑容,簡直是一笑顛倒眾生的魅力,真不是誰想有就能有的,是天生麗質的傾城佳麗,沒有錯的了。
杏元說這個女人是妖怪,真是妖怪。之前不是說病到臉都走形,快死了的人,突然間說病好了,而且,竟然倒流時空,美貌直逼剛入宮的新人。是不讓她們這些新人活了。不是妖怪是什麼。
眾人更關注的是萬曆爺那張痴迷的表情。萬曆爺的眼睛自從停留在淑妃臉上之後已經移不開了。
太后拿起繡帕,輕輕地掩了掩眼角,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只能說有些人天生是美人,天生是紅顏,對這種美人,年紀不是事兒,時間不是事兒。淑妃那種美,不是無人可以仿效的。
皇后悠悠地翹了翹唇角,似笑非笑地輕聲對底下說:「去準備把琴吧。」
太后聽到這話抬起眼,那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在同情皇后,隨即皺起了花眉。
琴?
淑妃擅琴,當年淑美人在樹下一首春江花月夜,即把萬曆爺的魂兒勾了過去。知道這事兒最受打擊的人要算李華了。因為李華之前,因為彈春江花月夜受到萬曆爺嘉賞,如今才知道原來是這回事兒。
手指捏緊了椅子的圓球扶手,李華的杏眸微微眯了眯,可以想像,現在出現的這個女子,肯定是在場所有女人同仇敵愾的公敵了。
左眼掃過去,容妃的棚子毫無動靜。右眼掃過去,靜妃坐的地方無聲無息。皇后娘娘坐在抱廈里,和太后居然有說有笑了起來。
李華蠢蠢欲動的身子坐回了椅子裏,再摸摸肚子:孩子沒事就好。淑妃這個年紀了,怎麼可能再有孩子。
「朕的淑妃——」萬曆爺終於從回憶里回到了現實,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有種感激不盡的味道,欣喜若狂,握住了淑妃的手,說,「朕一直惦記淑妃的春江花月夜。」
「皇上——」淑妃低着梨花小頭,道,「待臣妾先給太后娘娘祝壽。」
「哦。」萬曆爺方才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驚訝地問,「你也是準備了長壽菜給太后嗎?」
「是的,臣妾都準備好了。」
如果說之前出場不過是前奏的話,淑妃這最後一句話才叫做深水炸彈,所有人的驚訝,和萬曆爺一模一樣。不說淑妃之前是病着的,門不出戶,怎麼張羅食材。其次,要參加比賽,也不是這個時候到場,這都什麼時辰了,是比賽尾聲了。其他人不可能等着她淑妃再熬一個湯,熬幾個時辰。
對此,萬曆爺都不得對美人勉為其難地說:「淑妃的心意,太后和朕都明白。可是,你身子剛好,太后肯定也不想你過於勞累,反而適得其反。這樣,下次吧。」
「皇上。」淑妃道,「臣妾給太后準備的長壽菜,僅需一柱香時間。」
一柱香?一柱香能把開水熬開,差不多了。難道,她是給太后下碗面。估摸這個時間,大概是這樣。
萬曆爺就此想到這可能只是她為了表達心意,難為她有這份心意了,益發感動地牽着她的手,像情人一樣埋怨說:「你看看你,病的怎樣,從不讓人到玉清宮說一聲。朕在朝堂日理萬機,難免忘記這忘記那的,六宮的事兒,沒人給朕說,朕這個記性記不了這麼多事,怎麼能知道?」
旁邊的張公公等人一聽,滿頭大汗,垂着腦袋。皇帝這話即怪罪他們疏忽了照看淑妃的意思。
淑妃答:「皇上大可不必怪罪自己,不必怪罪於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