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面不改色,聲音冷靜自若,和寒風一樣的肅冷。
春梅感覺心跳越快。
「和臣一起,一共有二十個黑鏢旗精英,護送大少奶奶離開。」孟浩明答。
二十人?
豈不是少的可憐?
春梅心窩口的心臟感覺要跳出來了。
李敏聽了卻嘴角微揚,類似贊同地說:「小而精悍。本妃相信,你與你手裏的每個兵,都是王爺最精銳最信賴的戰士,不要說以一敵百,以一敵萬,都無所畏懼。」
「臣願以與這十九個戰士,用自己的性命與榮譽擔保,必定護送王妃安全抵達目的地。」孟浩明說到這兒抬起頭,額頭束着金紋黑帶在夜裏猶如可以斬斷一切黑暗的利劍,發着金光,一雙眸子也是熠熠生輝,聲音莊重且謹慎,「王妃請放心,我們只要過了黑風谷,即是黑鏢旗的領地了。」
黑風谷,之前她好像才從徐掌柜那裏聽說過,說是自己那支提前出發的藥隊,有可能走那條路線。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從京師出發,到黑風谷這段距離,平日天氣良好,快馬都需八日左右。更何況這個天氣突變,一旦途中遭遇雪災,所耗時間更長。
雖然與大部隊匯合需要時間,但是,在現有條件下,小隊伍出發,才是可以躲避追殺的最好法子。好像打游擊一樣。李敏雖然不是部隊裏的,可是家裏父親是部隊裏的,對戰術總是有一定的了解從父親口裏聽說過。
「路線既然王爺肯定與你們等人商量過了。這樣,我要地圖。」李敏吩咐。
孟浩明似乎從某人口裏猜到她必要這個東西,早把這個東西準備好了,從懷裏掏出來一卷羊皮卷,雙手敬獻給她說:「公孫先生說王妃可能需要這個,讓臣準備好轉交給王妃。」
伸手接過孟浩明手裏的羊皮卷,只見這個羊皮卷捲起來橫幅方才一個掌心那樣長,用一條黑絲帶捆綁。揭開絲帶以後展開,卻也不是很大的一幅地圖,拉開約只有兩掌長。這樣一幅小地圖,不僅方便她攜帶,而且,裏面精細的圖繪與標註,一點都不遜色於大地圖。
古代的地圖都是手工製作的,可見製作這樣一張東西,該耗費了製作者多少心血。
李敏欣嘆一聲說:「有勞公孫先生如此費盡心血給本妃準備了這個東西,確實,有了這張東西,是我們前去北燕的一大制勝法寶。」
「公孫先生說了,倘若王妃需要其它的,類如司南等東西,都給王妃一一準備好了,只怕那東西比較重,由臣攜帶比較好。」
對於他這個委以重任的一號謀臣,她似乎無話可說了,簡直是完美的無可指摘。李敏就此心裏踏實了,道:「有公孫先生陪着王爺,相信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公孫肯定跟着他走。但是,他們什麼時候走?
「王爺說了,會讓王妃先走。」
這話,他剛在大堂鬆開她的手時才說過:敏兒先走——
心臟一刻,又是被什麼揪住了一樣,差點兒讓她喘不過氣來。雖然,她明白,他讓她先走是必然的。
一是,皇帝八成找她急過找她,因為只有她這個已經被民間傳說為神仙的大夫,說出來的醫學根據才有可信度,可以變為呈堂證據,可以與所有大夫對峙而戰無不勝。
二是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是她的老公,他肯定要讓她這個妻子先走。有點大男人主義的風格,卻是讓女人暖心窩心。
「二少爺呢?」像是為了緩和心口這種難受,李敏吸口氣藉助轉移話題來轉移自己低落的心情。
「二少爺什麼時候走,恕臣暫不能向王妃稟告。」
李敏眼睛再次眯緊。儼然,小叔的出發,是帶了另一個任務的。
可以說,現在護國公府里的每個人都身帶重任,沒有一個能一身輕鬆的。
夜裏,那輪明月,不知何時,靜悄悄地藏進了雲朵里。
福祿宮裏,像死一樣的寂靜,那種猶如凋零的死亡的氣息,瀰漫在院子、走廊、屋裏屋外。
屋檐下,一個人跪在那,披頭散髮,被月光照出了一張蒼白無血的臉的人,不是許仁康能是誰?
過了不知道多久,從玉清宮被皇帝趕出來的老太監,走回到福祿宮時,看到他,對他不知道是用可憐還是用什麼樣的眼神